睨著越潛天那變化快速的複雜表情,白蟻擠擠眉,又對他眨眨眼,完全的以下犯上,置個人死生於度外。
「嘿,你的鬍子一夜霜白啊?好像伍子胥,那是中國歷史上的人物,你一定未曾聽聞,我告訴你……」他預備講古。
越潛天打斷他的滔滔不絕。「如果太閒,我可以考慮把黑太子的軍火用量交由你負責。」
他的狂獸窟尚未準備齊全哩,除了美酒還是美酒,至於足以撼動半個世界的軍火槍炮尚在某個遙遠的隱密地方。
「我不閒,真的,我的當務之急是把祝小妹妹送到加拿大,開始她的寄養生活。」
越潛天全身一顫,他憎惡自己的反應。四歲的他已經見識過黑幫槍斗的生死火並,他從來不曾感到恐慌,即使是一人獨闖黑手黨的主陣營。
然而這一瞬他似乎感受到莫名的慌恐,但是不該有,這種情緒波動太可笑了。
不說他從來不識情滋味,不說珀珀只是個小羔羊,光是他和她之間的「沒什麼」便不值得他為她牽腸掛肚。
白蟻走過去,一手接過原本被越潛天箝制的珀茨,他很善良的再廢話一句,「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真愛難尋唷!」尤其是太難愛人的皇。
「滾。」壓抑中的殘戾叫人膽寒,比屋外的零度C以下天氣更冷。
皇的命令誰敢不從,除了死人以外,白蟻還是活人,所以他只有恭恭敬敬的帶著珀茨一起滾。
被他拖向屋外的珀茨留戀的將眼光停佇在越潛天的眉眼之間,她無聲的泣求,求他別忘了她,雖然他們什麼也沒有。
望著被白蟻踢上的門,越潛天的絕冷神色不復見。
珀珀眼中的眷戀不捨叫他心疼,也叫他迷惑於他的感情,他不可能愛上她吧?她並不是艷麗的美人胚,堪堪稱許的只有她那一雙水清透亮的幽眸。
偏偏他大概永遠難以忘懷她的眼睛了,最氣惱的是她的臨去秋波——我會永遠、永遠的記憶著你。
可惡的珀珀,她竟然用這般魔魅的眼神對付他,存心令他的記憶中也永遠有她!他思忖,他應該能夠抵抗吧?應該。
兩年後
十二鷹幫吃下無數個大小幫派,勢力的觸角延伸到世界各國,已過世的國王的光環完全「加持」在越潛天的身上。
皇這個字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威。
這一日,十二鷹幫史無前例的清場,樓高二十九層的大宅只有安全人員進駐,為的卻是個不成理由的理由——越潛天念牛津時候的兩個死黨擺下的大架子!
他們需要安靜,連太多人類的呼吸也不能忍受。
「焰,你的『S』財源廣進吧!」越潛天問吸金大王。
「托你的福。」黑也焰抽起雪茄,他笑睨著他,「越二太子,你所派遣的白蟻先生十分好用。」不但提供軍火,還外加額外的跑腿服務。
一旁打電玩打到很爽的段夜涯涼涼的諷刺,「白蟻最適合的職務是掌管賭城,他那張鬼看了也要吃驚風散的尊容比他的寵大軍火有效得多。」
「焰,你的荷官不缺吧!需要的話我可以派人去支援。」越潛天伸展長腿,慵懶的隨口聊聊。
「如果我要在台灣開設賭場,清柱的量求可得傷腦筋。」
「叫三太子去,免得他整天開設公司,找你我當人頭總裁。」
黑也焰笑了,下顎的深溝極具魅力,幸虧沒有女人在場,否則又是口水幾攤。
段夜涯可委屈死了,「喂喂!講個道理好不好!我的科技公司哪一間不賺?只是借一下兩位的名諱,每年的分紅可是天文數字。」
越潛天瞇著眼惡笑,「段太子爺,你向我借資的一千萬美金尚未償還。」
「嘿!我是個建築小工,不像兩位財大勢大,只手可翻天。」
黑也焰刺激他的一笑,「至於你積欠『S』的財金,我想想,沒有十萬也有八萬美金吧。」
「喂喂喂!我給兩位的人頭費可是上百萬美金!」小氣巴啦。
「一事歸一事。」兩張薄唇同時開啟,越潛天和黑也焰互看一眼,兄弟情盡在不言中。
段夜涯抹抹他的破牛仔褲,漂亮的丹鳳眼一眨,他甩甩齊肩直髮。
「兩位使我好心寒啊!枉費我用盡腦汁發明一個又一個特殊器材使兩位太子免於英才早逝的遺憾。」唉,還是相忘於江湖的好。
他帶著笑意揮別,「我們再別於康橋吧。」啦啦啦啦……他要趕回台灣去研究他的傑作嘍,那可是舉世無雙的大發明,人腦所不及的啊。
誰叫他是電腦魔,基因太優良,很難抱怨。
黑也焰也起身告別,他的專人飛機正巧可以搭載老三,以免夜涯老是咕噥他和潛天是冷血動物。
「暴風雨可能快來了,不能久待。」
越潛天頷首,他並未起身送行,仍然是慵懶的坐躺在沙發內。
暴風雪快來了……他不禁又思念起他從雪地裡撿回家的她。
那個有著羞怯的笑、羞怯的紅暈、羞怯的楚楚眼神和羞怯的小羔羊氣質的小女人。
我想要你永遠的記得我。她說。
邪佞的輕笑緩緩逸出,他想,她的渴望達到了,至少他想念她的次數已難計算,這兩年內是如此。
女人的嬌喘聲一陣急促過一陣,豐實的臀肉不停的上下扭擺。
「皇,別再、呃受、受……」不成句子的嬌喘心口不一的低吟。
灰紫色的瞳眸不帶任何情意,隨著律動的加快和強悍,他眼一瞇,立時退出身下女人的身體。
諾麗亞不敢怠慢的連忙翻身下床,她點上煙草,遞呈給他。
懶洋洋的睨她一眼,越潛天淡道:「你可以走了。」
如往常一般,他不需要任何女人過夜,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然而她依舊黯然心傷。
「皇,我可以多待一會嗎?」
「你認為呢?」
諾麗亞撫著心,嬌艷的她一下子失了血色。
據說服伺皇的其中一個女子因為提出過夜的懇求而慘遭永不「錄用」的命運,最為悲哀的是凡接近皇的女人無一不交心,皇是個令人沉迷、墮落深淵也心甘情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