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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魔魅的手探向前,宛如蛇身的弓曲勾纏上她的肩,陰暗燈柱下的身影模糊,叫人無從窺探其相貌,一股沉重的汗臭味若無似有的飄散,憑添幾許弔詭。

  基於殺手的本能快速反應,蔚海澄沒有半絲遲疑的出手直取眉心,以指代刀毫不留情,狠戾之手勁如刀切流水,了無痕跡得不給猖狂者一線殘喘生機。

  身為一流的殺手是不會給敵人還擊的機會,一擊斃命是最簡單的手法,延宕搏鬥時間相當不智,即使只是街頭混混也不寬容,留下禍患等於替自己製造一個對手。

  對敵人心軟便是開啟死亡的大門,猶豫的瞬間已經喪命。

  她!奉橙火之名,殺、無、赦--

  「等……等等,妳不會真狠得下心要我的命吧?!」天呀!她玩真的不成,下手如此狠毒。

  幸好他反應靈敏閃得快,不然這下鐵定變成用導盲杖摸索的盲胞。

  蛇蠍女不可怕,至少人們會防備她。

  真正令人膽寒的是形色不露於外的絕塵麗人,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置人於死的魅力,飛蛾般的勇士屍橫遍野。

  「是你?」手勢一收,蔚海澄流露出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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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不睡覺的賊還真多呀!捉也捉不完像溝渠裡的老鼠,繁衍的速度比珊瑚下蛋還快,捉完一批又一批,生生不息象徵強悍的生命力,只要有垃圾的地方就有牠。

  雖說火東雲是偵查隊的一根棟樑穩扎不倒,每天面對的刑事案件堆積如山,多到令人反胃的地步,可是還是不能免俗的得到街上溜躂溜躂,看看有沒有什麼阿貓阿狗四處擾民。

  現在像他這種正直又可靠的好警察真的不多了,過了下班時間仍不肯休息,踩著月色拎著幾個小鬼共享臭水溝的味道,免得又有倒霉的情侶被收保護費,然後又被某個沒良心的女人誤會他從中唆使。

  警察是一門高尚的行業,除去貪贓枉法、中飽私囊,包賭包娼的害群之馬外,簡直可以說清廉到一貧如洗、兩袖清風。

  儘管局長一再強加壓力要他不要管太多閒事,專心在「橙火項目」,期望早日破案,但他仍免不了手癢的想捉幾隻老鼠。

  不知怎麼了,只要一提到橙火兩字,他便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道美麗倩影,然後心神渙散提不起勁,沒有平時果決的調查衝勁,懶懶散散的不願追根究底。

  說他自大或狂妄都成,自從他從事警察工作以來,他對犯罪者的直覺從未出過錯,而蔚海澄完美到令人找不到破綻的過去是最大的敗筆,沒人優秀得連一點錯也不曾犯過。

  一想到此火東雲就對破案沒有任何企圖心,甚至希望別讓他找到不利的證據,最好讓這案子成為懸案。

  將索取愛情稅的地方混混交由巡邏車帶回警局,身著便服的火東雲準備開車回家,要是讓他念念不忘的女人瞧見他這款車的廠牌,恐怕又要污蔑他搜刮民脂民膏了。

  正當他這麼想時,對面林蔭大道出現意外驚喜,他沒多想的跳過分隔島,略帶戲謔之意的尾隨其後,看她何時會發現他的行蹤。

  沒想到……

  「襲警是一條可大可小的罪,看妳要私下了結還是隨我回警局做筆錄,我兩者都可接受。」他說得十分開明,完全不刁難。

  冷冷的橫送一瞥,蔚海澄做出收回自己的手。

  「人家說見面三分情,妳好歹多看我一眼,別讓我覺得自己像面目可憎的惡人。」身一橫,火東雲刻意擋住她的去路。

  「讓開,我沒心思應付一個無聊的警察。」他有那麼閒嗎?不管她走到哪裡都會和他不期而遇。

  她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是針對她另一個的身份而來。

  「妳說話一向都這麼冷嗎?咱們好歹也是『老』朋友了,多少給點笑容吧!」他的要求並不為過,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未免太沒人情味了。

  「我想我還不夠老,你也沒資格教訓我。」她企圖側身閃過,可惜高大的身影隨即跟上。

  不耐煩的蔚海澄以凌厲眼神警告,不想多擔上一條殺警的罪名。

  火東雲故意表現得很熱情的將她往懷裡一帶。「不是教訓是關心,夜行的危險妳該明白,為保障人民百姓的安危,本警官建議妳少出門為上。」

  她是一把刀,鋒利又傷人。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臉一沉,她露出難得的怒意。

  「美麗的妳腦子應該不是擺著好看的,需要我多加解釋嗎?」美麗的女人就像美麗的罌粟花,即使有毒一樣令人沉迷。「妳根本是活動凶器,光是動人的臉龐就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若她有心,一場暴動隨時成形。

  美麗絕對是一種武器,無往不利。

  「別用你討好女人的那一套走遍天下,我對男人的花言巧語不感興趣。」如果這是他所謂的追求方式,那麼她見識了。

  「澄澄,妳說得好無情哦!我的一片情真心真意,活了三十歲第一次追女人,妳起碼給我點贊助性的掌聲,安慰我受創甚深的男兒心。」原來實話也算是讚美,他多學了一課。

  沾沾自喜的火東雲表現得特別熱絡,好像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座冰山是件開心的事,絲毫不在乎她是否同意,反正沒搖頭就是點頭,何必計較繁複的形式問題,先拗到手再說。

  至於她和陳議員案子有無牽連是另一碼子事,他的腦子暫時罷工不去運轉,現在是他的下班時間,他只管談情說愛。

  眉一蹙,她表情不快的撥開他搭在肩上的手。「你看過醫生沒?自說自話也是一種病,麻煩你醫好了再出來害人。」

  蔚海澄不客氣的以肘朝他胸口一擊,擺脫他自以為是的糾纏,離開花坊後方的住家是為了沉澱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而不是讓他煩上加煩的徒惹一身霜雪。

  即使他有可能是她夢中的小男孩,人心一樣會變,分離了多年後,他們都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再深的情分也會因時間而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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