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試了所有的方法了!
「有沒有連婉君的下落?」他的吼聲快要掀破屋頂了。
「稟王爺,尚未查到。」
「可惡!」起柘一腳踢破椅子!
明宸是怎麼了?誰來告訴他!
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願意,只要能挽回她!
他抹了下臉,躺在床上的明宸還是沒有反應。
一名僕人跑進來,氣喘吁吁地道:「稟王爺,有位老太婆求見。」
「我誰也不見。」
「難道你這樣守著她,她就會好了嗎?」一名老嫗跨過門檻,她看起來非常老了,但她說話的樣子仍中氣十足。
「你、你……」通報的僕人吃驚地指著她,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到這裡來,怎麼她臉不紅氣不喘,還一派輕鬆自若!
老嫗的手輕輕一推,僕人的身體立刻往後退了一步。「我老歸老,力氣還有!」她竟可以看出他的想法。
「準備極品好茶、宮御點心來招待這名婆婆。」起柘盯著老嫗,邊命令著。
「算你這小子有眼光,但不用那麼周到,我把話說完就走。」她不遠千里地來的確是口渴了,逕自倒了茶咕嚕、咕嚕地喝下。
「你們全部退下去。」起柘退到床前,以身軀護著不省人事的明宸。
「你放心,我不是來搶人也不是來害人!」老嫗徐徐地道。「你不用白費心機再找大夫了,她的病不是正常邏輯可以解釋。」
「她還有救嗎?」他單刀直入地問。
「小子,辦事情急不來你不是比我明白嗎?我向來也直來直往,也不同你拖拖拉拉了。要救她只有一個辦法,我說這個也不是滿口胡言,如果你不採信,那麼她這樣躺著,只是在耗自己的生命而已。」
「我知道你是個高人,請你給我指示!」他什麼都願意做!
「小子,你看著我的臉,你看到了什麼了嗎?」
起柘有些訝異,他見到她的右眼嚴重凹陷,臉上有一半的肉都不見了!但眼一眨,她又恢復了原狀,和常人沒兩樣。
「你果然看得到我的元體,而你竟還可以如此鎮定,你果真是個臨危不亂、面不改色的漢子。」
「為什麼?」他是指她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是什麼高人,高人都會視情況而為,我不是。我洩漏了太多天機,這是我的懲罰!」老嫗低道。「這次我也只能盡本分來幫你了。」她再也不能犯規,否則不堪設想。
「我只需你的指示,一切我會靠自己,不強你所難。」
「那好。在天黑前,你要由你的體內取出一碗血來!在那之前,先把這根銀燭插在碗內,時間一到,它自然會燃起,你在外頭準備五果六酒七茶八牲祭天。重要的是,連續七天七夜你得不眠不休地照顧著這盞燭燈,你辦得到嗎?」老嫗倒背如流地道。
「我可以!」
「它絕對不能滅,因為這位小姑娘之前曾受到無與倫比的驚嚇,現在又中了厲害的鎖魂術,更是雪上加霜,除此別無他法了。」她柱起枴杖,目光彷彿已看到遙遠的前方了。
「若是滅了會如何?」
「她將在三個小時內七孔流血而斷氣。」更糟的是,她的魂魄將在永不見天日的黑暗中遊蕩!
起柘繃起臉的握住明宸無力的手。
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謝謝你。」這是他該說的。
老嫗笑了笑。「事不宜遲,你趕快去辦,在她孤苦伶仃時,趕快把她救醒!」她要證明,邪是不勝正的,就算是上天再次懲處她,她也不會有怨言,因為她做了該做的事。她的法術雖然被降級,但她的內心卻在昇華。
起柘目送著老婆婆走遠了後,他馬上就下令,他要搏一搏!
好黑!
明宸看不到前方,四周又暗又是迷霧,怎麼都沒有人?
「起柘,你有沒有聽見我在叫你,我一個人好害怕,怎麼走都在黑暗中。你再這樣嚇我,我就要哭了喔!你都不會心疼嗎?你快出來,求求你,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行不行?」她覺得好冷,起柘真狠,對她不理不睬!
她沒有方向感地走著。她犯了什麼錯,他不理她了,還把她關在這麼暗的地方!
腳走酸了,旁邊剛好有塊平石,她坐了下來,感到求救無門。
她覺得累了,沒有地方可以睡覺,什麼都記不起來,只是惦記著起柘。
他一定是氣炸了才會不理她!
她紅著眼眶,嗚咽著用雙手緊抱著自己,她好孤單無助。
「小姑娘,你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明宸的臉上掛著淚痕,這裡有人!
「和尚大叔,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叫起柘的男子?他長的高壯、一臉嚴肅,但他是面惡心善,他對我很好!他不要我了,他把我丟在這裡!」越講越傷心,眼淚掉的更凶。
「小姑娘別傷心,相信他很快就會回來找你!」
「真的嗎,和尚大叔?」
「出家人不打誑語,和尚我不會騙你的。」
「和尚大叔怎麼會在這?」她沒辦法仔細看他,因為淚水已模糊了她的雙眼。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小姑娘,你忘了我了嗎?」水林溫和地道。
明宸抹去眼淚。「和尚大叔,你見過我嗎?」她眨眨眼,盯著他的眼,一股寒意襲上,她嚇得跌坐在地上。「山妖伯伯,你不要把我煮了去吃,我還要和起柘在一起!」
水林先念著佛號後,再道:「小姑娘,你不用怕,其實本和尚並不是什麼山妖,此次是特地前來跟你賠罪!」
明宸這才找回膽子。「那你為什麼要嚇我?你可知我因這件事而寢食難安!」
「貧僧當時是迫不得已,當初受到白蓮教的迫害無處可居,餓了好幾天都沒有東西吃。等我找到食物時,剛好又遇見了你,我怕你是白蓮教的人,只好出此下策,盼你見諒!貧僧自此深感罪惡,無顏面對佛祖,於是迢迢千里地來找你解釋經過。」
「和尚叔叔,這麼說來,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會再怪你了。你這樣地跟我說明,這件事我就不會再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