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呻吟的人是雪子,她一個人為什麼這樣呻吟?
他無聲無息的移近,屏氣凝神地觀看,初時不知道雪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最後,他凝重的皺起眉。
只見一隻又大又黑,雙腳長毛的毒蜘蛛正在吸咬著她的手臂!她供蜘蛛喝血,蜘蛛把毒液注入她體內,而她竟然安然無恙還能全身而退!
莫非孟容身上的毒,就是這種稱之為黑寡婦毒蜘蛛的毒?
目前還不能完全確定,他也不想打草驚蛇,都怪自己糊塗,只顧和孟容互相傷害彼此,都忘了她身上還有毒啊,他多讓一讓她又不會怎樣!倘若把傷害她的那分力氣用來多加調查雪子,也許孟容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
過了一個時辰,雪子的呻吟漸歇,她把蜘蛛放回寶盒裡,腳步不穩的走了出來,拉下袖子,和白天時的她沒有兩樣。
等確定她走遠,項超熟練的解開盒外的鎖,把盒裡的蜘蛛捉了出來,它動也不動,似乎是喝血喝得太飽了,他這樣捉著它,它也不攻擊!
用銀針取出它的毒液和血液,和孟容身上的毒果然相同,但為何雪子沒有中毒的跡象,孟容卻已快 要氣血攻心了?
這是他解不開的謎,但是他已被逼到窮途末路了,身上中了這種毒鐵定是痛不欲生,但——
他拉起了自己的袖子,就讓它咬咬看吧,這樣孟容才有救!
「不要!」孟容大叫著,在他正盯著蜘蛛注意力分散時,一把把蜘蛛揮到地上猛力的踩死!她一點也不怕被咬,見到他有危險,她還顧得了什麼!
「你這是做什麼,我好不容易才拿到它的!」他推開她,「或許蜘蛛還活著!」
為了救她,他已經瘋了,義無反顧了!
她由他的身後抱住他,阻止道:「你要是讓它咬你,我就當場自盡!如果你中毒了,還有誰可以來
照顧我?你不要我走我就不走,我什麼都聽你的,我求求你,千萬不要這樣冒險了!」
「沒有其他法子了,它咬傷我的話,雪子也許會拿出解藥,這樣你才會有救,我看它咬雪子,雪子好像也不會痛!」他真的想不出法子,該怎麼樣才能解她的毒?他不能想像她承受著痛苦的樣子,而且,他不能失去她!
「她長時間在體內養毒,早就沒有感覺了,你不同,你是門外漢,要是雪子沒有解藥——你怎麼可以讓我擔心受怕?你一定不能先丟下我而去!」
他轉過身抱住她,撫撫她的臉頰,滿是憐惜道:「孟容,不要怕,下次不會了!」
她怕今晚的情形還會重蹈覆轍,於是編著謊言騙他,「其實你那些銀針已經幫我解了毒了,我這幾日不都是好好的嗎?否則這毒性那麼強,我早就痛得在地上打滾了!」
「孟容,你太善解人意了。」也就是這樣,他更不能沒有她。
「我所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毒發的次數愈少,表示毒已經獲得控制了,你再幫我治療幾次,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她從來沒有層己的生命抱有這麼多這麼大的期待過,一切都是因為他。
他欲言又止,知道她是在哄他!
「你——」
她摀住他的嘴,「以後咱們不要再吵架了,我討厭和你爭吵,那比要了我的命還難過!」
她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就讓她的心把他裝得滿滿的,那麼就是上天要她怎樣她都不怕了!
「我答應你——」
她看了看天空,「咱們走一走可好?我有些冷—你的懷抱讓我依靠——」實際上她已經頭昏腦脹、渾身無力了,但能和他在一起,就是她永生最幸福的一件事。
項超柔情的環住嬌弱的她,走累了,他們便坐在草皮上,流星畫過夜空,但願人長久,這會實現嗎?
星星黯淡了,月娘也不見了,吹過的風兒似乎悲傷的在吟唱,世間癡情男女總是苦。
這或許是命,這或許是劫,是什麼他們不管,幽暗的夜晚,他們只想感受對方的體溫和彼此的氣息。
不知道在往後,這樣的一個夜晚,不知會不會成為記憶裡最泛黃、最愀心的一頁?
誰都沒有答案。
第六章
雪子發現她有一隻黑寡婦不見了,氣得大發雷霆,卻又找不出誰是罪魁禍首,而她也不能說她用血在養蜘蛛,根本無從找起!
她把昨晚經過那裡的所有可疑人物聚集起來鞭打一頓,全部的奴婢哭著喊冤,黑寡婦的行蹤還是下落不明。
她不能一天沒有黑寡婦,她的體內已經全部是毒了,她就是靠著這毒在過活,沒有這毒她活不下去!
她有一對黑寡婦,現在死了一隻,只剩另一隻,在大中國又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找這種公蜘蛛來交配,只是母蜘蛛如果懷了孕,吸她的血時一定會需素無度!
這也不行,那也不是,她之所以要讓自己的體內都是蜘蛛的毒,就是為了要在引誘皇帝時派上用場!皇帝是中國的天子,他身邊有無數的高手在護著他,在大內她若使用攝魂香是行不通的,那它只好在體內養毒,皇帝一旦和她交合,雖不會馬上中毒身亡,但是活命的期限最長也不會拖過三天,在那三天裡,她只要對他軟言軟語,讓他擬聖旨立她為後,她再奪玉璽,慢慢地用鯨吞蠶食的方式奪取政權,那誰敢說天下不是她的?
可是現在,她想破頭也想不通她的蜘蛛怎麼會不見!
「來人啊,去傳項超過來!」
她悶極了,沒有項郎在怎麼可以呢?總之,惟今之計是要先綁住項郎才行,不過她太捨不得他死了,但他對她卻不是很用心,不如設酒宴把他迷醉,安排成他們歡愛過的模樣,那麼他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一思及此,她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聰明才智。
只是,她似乎忘記了,聰明反被聰明誤,道高雖有一尺,魔高可是一丈!
「雪子召喚我過去。」他誠摯地看著孟容,他不想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