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長。」
羅致旋微微一笑走上前,「你可真難找呀,管初彗。」他站定在她面前,以一百八十二公分的高度凝望著僅有一百六十公分的她。
「你是誰?」管初彗並沒有聽到之前在她前方現在卻在她後方的伊綠剛剛的喃喃自語。她不悅的問道,對於剛剛被嚇的感覺依然心有餘悸。
沒辦法,誰教她當初在想變壞之前完全沒考慮到自己奇差的運動細胞,以至於開學不到三個月,她被抓到犯規的紀錄簡直已經到了讓人望塵莫及的地步,而且訓導主任上回還特地警告過她,下次再抓到她鐵定讓她退學。這也是之所以明知道跑不過人,也跑不快的她每次聽到有什麼風吹草動時,還是得拿出抓小偷的氣魄努力往前跑。
「他就是學生會長,難道你不認識他嗎?」伊綠難以置信的跑到她身邊,扯了她一下後,在她耳邊道。
「對,我不是什麼偉人,也不是什麼民族英雄,只是學校的學生會長而已。」
羅致旋笑容可掬的說道,明亮的眼眸中明顯的閃爍著逗弄。
「是你!」管初彗瞪目結舌的足足瞪了他有一分鐘後,這才指控的朝他叫道。
「你就是學生會長?」
他微笑點頭,「我想現在我不需說明來意,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了。
「愛管閒事是你家的事,我勸你少惹我。」管初彗冷聲警告,對於他臉上燦爛的笑容感到嫌惡至極。
「這可不是閒事,我都已經當著校長、訓導主任、教務主任的面前保證要教好你了,這怎麼可能稱之為閒事呢?更何況這也稱不上我家的事,你說對不對?伊綠姊。」他突然轉而問向站在她身邊的伊綠。
伊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管初彗一眼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老實說她很喜歡這屆的學生會長,而且還是她在校三年有始以來第一次參加學校的活動,前去投下神聖的一票給這個人見人愛的學弟。
不過比起他來,初彗這個學妹在她心中有著更重視的地位,初彗的善良、誠懇、無奈與痛苦在在都牽動了她,在真正瞭解初彗之後,她更不容許有任何人對初彗不利或者是欺負、傷害初彗,否則的話,以她「聚義幫」大小姐的身份,她絕不輕饒。
可是現在的問題就在這裡,她看不出這個會長學弟對初彗有任何假意,相反的,她向來都很靈的第六感還告訴她,把初彗交給他才是正確的選擇,這……怎麼會這樣呢?
「走吧,下一節是國文課。」羅致旋霍然拉起管初彗的手道。
「你幹什麼?」管初彗一把甩開他,怒不可遏的瞪著他。
「帶你去上課呀。」他說得理所當然。「我說過要導正你的生活,第一件事當然是要讓你能正常的上下課,不再三不五時的蹺課。」
「哼!」管初彗輕蔑的朝他嗤笑一聲轉身就走。
「等一下,你沒聽到我的話嗎?你要去哪?」羅致旋拉住她問。
「放手。」她這次連甩都懶得動,只是冷冷地瞪著他警告道。
羅致旋緩不濟急的搖頭,「我說過要導正你的生活,第一……」
「放屁!我叫你放手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不過我不會放手。」說著,他突然的一笑,改以揶揄的口吻補充的說:「當然,如果你要用男女授受不親的理由要我放手的話,可能我就不得不放手了。」
管初彗生氣的瞪著他。他明知道像她這樣的太妹壓根兒不可能說出像男女授受不親這種笑話來,他還故意這樣朝她挑釁,這個卑鄙無恥的學生會長!
「來吧。」她含恨的表情差點沒讓羅致旋大笑出聲,勉強忍住笑容,他輕拉了腳像在地上長了根般動也不動的她一下,「你聽,上課鐘聲都響了,我們再不走就要遲到了,來吧。」
「小綠。」管初彗決定不再理他,她轉頭向始終不置一言的伊綠求救。
「伊綠學姊,有句話說『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言下之意。」伊綠來不及開口,羅致旋已先開口道。
他漠然的口氣讓伊綠霍然犀利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然而在觸及他面無表情,以銳利的目光看著她時,她頓時有種好像正在面對義父的錯覺。老天,這怎麼可能!這個以人緣、和善獲得高票當選的學生會長、一個可能連十七歲都未滿的學弟怎會有黑道領袖的氣勢?她一定是看錯了。
再次望向他,卻見他正朝自己微笑著,伊綠沒再多想剛剛的錯覺,認真的想起他剛剛所說的話。「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她的確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初彗的確一點也不適合她們這些叛逆的紅群,現在初彗之所以可以相安無事的和大家相處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但是一到明年六月她畢業之後,她想,初彗絕對會被排斥或欺負得很慘,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初彗就屬於後者。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你不能什麼都靠我,初彗。」看著他再慢慢地轉向管初彗,伊綠終於開口說。
「小綠?」管初彗瞪著她。
「好了,我先走了。」伊綠不理她臉上的錯愕,在拍拍她的手臂後轉身離去,
但卻在走了幾步後突然又回頭,「對了,關於今晚的事,我們三點半在老地方見,別遲到哦,否則我會放你鴿子的,拜。」
「好了,我們也走吧。」見伊綠的背影消失於變葉木之後,羅致旋開口道。
「誰要跟你走,放開我!」
「還想做無謂的掙扎呀?沒關係,只要你跟我說一句『男女授受不親』,我馬上放了你。」他笑咪咪的說。
「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就是帶你回教室上課,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我問的是你干涉我的自由這件事。我蹺課干你屁事,你管我去不去上課。」
「老實說,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干涉。」看著她,羅致旋微蹙起眉頭說。其實誰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他愛上的人不是她,而是正正常常的女同學的話,他又何苦鎮日在這林木、草叢間四處亂轉,難不成他有自我虐待的傾向?如果可以,其實他也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