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不掛的被雲龍抱起,壽嵐雖未掙扎,還是微紅了臉。
「抱好。」雲龍沉聲命令,旋即從水中起來。
他因她微微泛紅的雙頰而稍稍愣住,也為她仍能意識到她是女人而寬心許多,心中甚至有那麼一點點感動。
這些年來,他還真有點伯她忘了自己的性別。
像她這樣可以到處挑逗女人,樂於享受被女性迷戀的女人可沒幾個。
雲龍心中的感動,在瞧見她身上的陳年舊疤和新痕後統統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酸澀的感覺,讓他不由得恨起自己。
一個女人身上,不該佈滿密密麻麻的傷痕!
是他沒有好好保護她,更不該聽雨的建議讓她到日本來。他不該讓任何人傷害她!
壽嵐選擇聽話,二話不說便攀上他的脖子,沒有女人嬌羞的忸怩姿態,她盡量忽略自己正光溜溜的在他懷中。
突然發現雲龍直盯著她光裸的身體看,壽嵐的臉蛋不禁更加緋紅。
直到察覺他的身體有些僵硬,她才好奇地望著他毫無表情的臉,隨即便意識到他看的不是她光裸的身子,而是她身上如同橘皮般醜陋的大小傷疤。
「老大,我可以自己走。」
壽嵐奮力掙開雲龍的懷抱,濕著身體就迅速穿上擱在池邊的浴袍。
繫好浴袍的帶子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回頭對雲龍笑道:「老大,你的衣服都濕了,不去換件乾淨的穿嗎?」
傷了他老大的眼,她是莫可奈何,總是不由自己。
要是害他龍體不適,她可就真的罪過了。
凝望著她亟欲粉飾太平的笑靨,再看到血液透過她微濕的浴袍滲出,雲龍突然氣惱自己這些年來究竟在做什麼,竟然讓她把自己糟蹋成這副德行。
顯然,他選錯了對待她的方式,他不該讓她「為所欲為」。
「老大,你怎麼了?」壽嵐勉強保持笑臉,卻暗自不安。
雲龍的眼神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彷彿正在決定什麼重要的事,而這件事絕對與她有關,無論她同不同意,都絕不可能任由她置身事外。
不理會壽嵐的問題,雲龍不發一語地上前拉起她的手。
他決定先帶她離開這水氣過重的地方。
第七章
雲龍帶著壽嵐回到黑門裡的雲海居。
將她安置在他的龍床上後,雲龍遣人拿來醫藥箱,脫下她微濕且被血弄髒的浴袍,親自替她上藥,小心翼翼地為她處理每道傷口。
雖然裸著身體,壽嵐就算有意見也只能保持沉默。
她強忍著傷口上藥時如撕裂般的劇痛,卻無法忽略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縱使他的神情認真,像是專心在替她上藥。她勉強維持無所謂的態度,卻無法平穩胸口過遽的心跳。
不知是空調太冷,還是因為沒穿衣服的關係,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顫抖。
此刻,雲龍正替她小腿的傷上藥,他讓她坐在床邊卻半跪在她身前,像服侍主子一般捧著她的腿,將她的腿放在他的大腿上,教她如何不緊張。
從不將真實情緒表現出來,並不代表她的心早已冷卻。
她非常希望自己能夠沒有情緒,對任何人事物都沒有感覺。
偏偏,她多年的修為依舊不夠,只能做到表面的不在乎,藏在漠然底下的心,仍會為他的一舉一動所牽動,無法自己。
都怪他!不該像現在這樣,一再來撥弄她的心。
「痛嗎?」當指尖撫過她的小腿,察覺她的身體輕顫了下,雲龍不禁抬頭問道。
明明應該會痛才對,她卻始終悶不吭聲,讓他想起小時候,他常懷疑她不是血肉之軀。
他和壽檒,就算不會因為受傷而哀號,至少也都會皺皺眉頭。而她,在他有記憶以來,就不曾因為受傷而皺眉,更別說其他反應。
她這怪小孩,頂多只會看著滲了血的傷口發呆。
比起自己,在他受傷的時候,她還會比較緊張。她會看著他的傷口低聲咒罵,小小的眉頭也會糾結成小毛毛蟲。
長大後,他已經不曾讓自己受過傷,因此也沒再見過她皺眉。她卻一直是這樣,不看重她自己的身體。
壽嵐搖搖頭,觀察完他的反應之後便拉起上身的浴袍,淡淡地說:「老大,這點小傷就算放著不管也會好的,你實在毋需紆尊降貴來替我上藥,我真的承受不起。」
他的反常讓她開始覺得惶恐。
「紆尊降貴?」雲龍笑了,笑中帶著諷刺。
竟敢說承受不起?她把彼此身份的界線劃分得真清楚。若說他們之間有道界線,那也是她自己硬劃出來的,存心拿它來當擋箭牌。之前他尊重她的作法,但現在兩人的關係已停頓在原地太久,也該是他主動出擊的時候。
怕逾矩的人是她,一直都是她。
他一點都不喜歡他們之間那道因身份而產生的鴻溝。
「是啊,雖然這兒是不會有人敢闖進來,可是萬一讓人不小心看見,我讓老大替我做這些不該做的事,實在不怎麼好解釋,對吧?」
壽嵐小心的陪著笑臉,試圖讓他的「服務」到此為止就好。
「不該做的事?像這樣嗎?」他突然低頭親吻她小腿上的傷口。
這舉動讓她當場倒抽了口氣,十分訝異地瞪著他的頭頂。
不只是吻,他還用舌頭舔,天啊……
在壽嵐不知該做何反應時,雲龍已放下她的腿,起身將她撲倒在床上,強勢地俯看她力求平靜卻仍有些驚慌的清麗容顏,讓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眼中的慾望。
雲龍一點都不覺得她身上的傷疤會醜陋。對於她身上的「紀錄」,他有的只是心疼與憐惜,想要替她把傷口撫平。
「老大,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第一次從雲龍的眼神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慾望,彷彿就要被他深邃的黑眸所吞噬,壽嵐打從心底起了寒顫,意識到他這回不同以往,並不是光嚇嚇她便會作罷。
「你曾說過可以把身體給我。」雲龍的眸子裡滿是慾念。
當她說過可以為他解決生理需要,只是給不了心的時候,他便在心底立誓,總有一天要讓她為她說過的話後悔,現在該是讓她後悔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