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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眾人都覺得若是力求表現也不用像這樣豁出去拼。

  但闇龍只笑笑地說工作本來就該給樂於去做的人做。

  唐傲雨的心裡比誰都明白,壽嵐這小妮子才不是什麼力求表現,只是想藉著工作來發洩她長年壓抑,始終無法打開的鬱結。

  若是身在雲門,傲雲才不可能讓她接下這麼危險的工作。

  她就如脫了韁的野馬,應該讓她盡情地奔跑,否則「放生」有何意義。

  話說回來,自從壽嵐來到黑門之後,有不少人開始在私底下注,賭她是男是女。

  故意不讓眾人知道她的性別,果然為他帶來不少樂趣。

  看到女性對壽嵐猛獻慇勤,他在一旁可是看得龍心大悅:顯然,他讓傲雲獨樂樂太久羅。

  這年代,多得是雌雄難辨的人,比女人漂亮的男人也大有人在,傲日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有哪個見過他的闕龍人沒在心底暗自懷疑,夢門龍主其實是個女人?所以,他也不怪屬下們眼拙,連壽嵐是男是女都不能確定。

  故意不拆穿壽嵐的性別,只不過是他的樂趣而已。

  「這一趟,自己還覺得滿意嗎?」 一如往常,見著壽嵐浴血而歸,唐傲雨沒問起她身上的傷勢,只是對她微微一笑。

  在壽嵐回來之前,他已經知道她所出的任務結果如何。

  拿命去拼,怎麼可能會無功而返,她的表現讓眾人心服口服。

  總是要讓她傷成這樣,才算幫她達到發洩的目的,否則他冒著讓某人追殺的危險,放縱她火裡來水裡去,就太不值得了。

  背後被人用凶狠的目光瞪者,感覺可不是太舒服,更何況,凶狠的目光還是來自一個原本溫和的人。

  不用往後瞧,唐傲雨也知道身後的傢伙有多懊悔,後悔把人交到他的手中。但他絕對可以對天立誓,壽嵐玩成這副渾身是血的德行,絕對不在他的預料中。

  純粹是失算,絕非他所願。

  「滿意。」壽嵐咧嘴一笑。若不是身上的傷口太過明顯,以她那輕鬆愉快的神情,實在讓人看不出來她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

  對她而言,身上的傷根本不算什麼,覺得痛快就夠了,嗜血可以麻痺她的心,讓她忘卻不該有的煩惱。

  「滿意就下去吧。」唐傲雨揮揮手,讓她去處理身上的傷勢。她身上的傷應該不止是眼睛看到的部分而已,虧她還能笑得那麼輕鬆愉快,彷彿這趟任務,是一趟賞賜的旅行似的。

  該覺得痛卻沒反應,嗜血的妖怪也不過如此。壽嵐實在怪得有點恐怖,難怪有些人懷疑她的心理是否正常。

  在壽嵐退下之後,從瑞士飛來日本的雲龍才現身,默默地凝望她離去之後,才冷著一張俊容,心痛道:「唐傲雨!你竟讓她拿命去玩。」

  對他而言,壽嵐是獨一無二的寶貝,雨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他以為死了一個壽嵐,還能生出一個壽嵐還他嗎?明知不能,雨卻放任他的壽嵐去玩命,讓她弄得一身是傷。

  一個多月了,不知道在她身上已留下多少傷。

  「飛蛾撲火是天性,我可是無辜的。」唐傲雨不慌不忙地辯駁。他也沒見過像壽嵐一樣送死送得那麼義無反顧,要是死不了還會感到遺憾呢。

  不過,他並不是攔不了壽嵐自虐自殘,只是他還真沒阻止她的意思。

  「無辜?」雲龍轉身面對唐傲雲,已經露出想把罪魁禍首吞進肚裡的眼神,卻只是冷冷地道:「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最不配用這兩個字的人。」

  瞄了瞄雲龍,唐傲雨倒是很乾脆地承認:「我想也是。」

  滿室水氣氤氳,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玫瑰花香,壽嵐無視傷口抗議,硬是將整個人泡在偌大的溫泉池裡。

  泡在池裡的壽嵐閉著雙眼,不在乎傷口的疼痛,反而很享受這一刻能完全放鬆自我的感覺。

  每回出完任務,她都喜歡泡個澡來調劑身心。

  在壽嵐入池泡澡後,原本清澈的水池便逐漸染紅。彷彿她體內的血液正一點一滴地流出主人身體,混入一池的溫泉裡,與浮在水面的玫瑰花辦融合成詭異的色調,形成一幅詭譎卻絕艷的畫面。

  閉上眼,她對流血的傷口視而不見。

  雲龍靜靜走到池邊蹲下,伸手輕輕撥動被染紅的池水,捧起一些溫水淋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修長的指尖從她身後撫著她的臉,慢慢沿著細頸滑到她白嫩的肩頭,將落在她肩上的幾瓣玫瑰花輕輕撥進水中。

  壽嵐緩緩張眼,沒回頭卻已知對方是誰。

  除了雲龍之外,沒有人膽敢在她沐浴之際闖入,就連唐傲雨也會尊重她的個人隱私,更何況其他黑門的人。來到日本,沒有任何頭銜地位,可是黑門的人都知道她曾是雲門右目,自然將她視同與黑門右目相同的地位。

  累贅的身份她不想要,但她享受的尊重和特權,的確和在雲門時無異。

  「你用這種方式傷害自己,有任何意義嗎?」他幽幽歎問。

  「沒有。」壽嵐望著前方回答,始終沒回頭。雲龍的手指如同一把火鉗,遊走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他灼人的烙印,比起她身上的傷還讓她覺得痛。

  其實,她根本沒意識到她在日本的所作所為是在傷害自己。

  身上的傷,遠不及他突然出現所帶給她的震撼。

  「你是因為傷了我的心,所以用傷害自己來表達歉意嗎?」雲龍盯著池中淺紅色的液體,縱使口氣雲淡風輕,但一顆心卻如同被鞭笞般直髮疼。

  她可知道她讓自己受那麼重的傷,比給他一巴掌還要狠。

  壽嵐保持沉默,不願回答。

  奸不容易可以暫時遠離「煩惱」,他竟又在此時出現來攪亂她的心情。本來還以為,他一個多月來都對她不聞不問,說不定是打算把她忘了。

  即使不會永遠不見,也不該如此重逢。

  雲龍望著她的背部,突然連衣下水,下半身浸泡在溫熱的水裡,一把將錯愕的她攔腰抱起,不再讓她無視於自己的傷還泡在水中自殘,任憑她本就蒼白的臉色因失血過多而更加慘白,無論她的表情有多享受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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