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理妳。」他將涼被往自個兒身上一蓋,當她不存在。
正所謂孰可忍孰不可忍,樂文氣不過的彎身將涼被掀起。
她此舉惹惱了庾司徉,「臭八婆!妳幹什麼?」被迫跟個臭女人分享房間已經夠惱人了,她卻這麼還不識相。
「把床讓出來,否則誰也別想睡。」樂文一臉堅持。
「妳……」他一臉恨不得甩她巴掌的模樣。
樂文也不干示弱的怒瞪著他。
他索性動手去搶,「臭八婆!棉被拿來。」
「休想!」她不肯鬆手。
「我叫妳放手聽到沒有?」
兩人誰也不肯放棄,爭執越演越烈,聲音甚至傳到了房間外頭。
就在庾氏夫婦和庾司晃趕來時--
「我說放手!」
庾司徉一記強而有力的拉扯,刷的一聲,涼被當場被撕裂成兩半。
庾氏夫婦和庾司晃進門時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樂文和庾司徉各據一端,好好的一條涼被一分為二躺在兩人手裡,看的他們一臉錯愕。
意識到庾氏夫婦的出現,樂文頓時一陣尷尬,庾司徉也瞬間收斂下來,畢竟讓父母發現真相自己可就麻煩了。
「伯父、伯母,你們怎麼來了?」
處在錯愕當下的庾氏夫婦被樂文這麼一問,一時竟答不上話來。
敢情小倆口壓根沒意識到他們的音量幾乎要把房間給掀了?
而庾司徉竟還有臉責怪樂文,「看妳把我爸媽都吵醒了。」
她雖然著惱,礙於庾氏夫婦在場卻不便發作,只得咬牙將錯給認了。
「對不起伯父伯母,吵醒你們了。」
將小兒子跟樂文的應對進退看在眼裡,庾氏夫婦縱然對剛才那一幕存有疑慮,這會也只當是小倆口在鬧意見。
只聽到庾父幽默道:「不要緊,年輕人本來就比較火熱。」
樂文頓時一窘,庾司徉則無視她的尷尬。
反而是進門至今未發一語的庾司晃,聽到父親的打趣,眉心不覺又蹙了起來。
庾氏夫婦雖然能夠理解,卻也看得出來兩個年輕人還在鬧意見,今晚再讓他們睡同一間房恐怕不妥。
問題是,兒女間的事他們做長輩的又不便過問,因而顯得有些為難。
「這涼被破成這樣……」
正當庾母遲疑著要如何將兩人分開時,庾司晃說話了,「沐小姐是客人,還是讓她睡我的房間吧!今晚我過來跟阿徉一塊睡。」
庾母一聽隨即附和,「也對,樂文可能不習慣,今晚還是讓她睡你的房間。」此時此刻這樣的安排再恰當不過。
樂文訝異地望向庾司晃。
第二次了,今晚他兩次開口為的都是幫自己解圍。
她這下更加相信,庾司晃才是那晚自己在戲劇廳遇到的人。
想到自己之前對他的種種誤會,眼下他卻不計前嫌的一再為自己解圍,她在不好意思之餘對他亦充滿感激。
至於庾司徉,對於這樣的安排他是再高興不過,可以不用再忍受跟個討厭的女人同處一室。
因為大家對這樣的安排都樂見其成,以致並沒有人注意到,樂文既然是庾司徉的女朋友,按理說就算是要分房睡也該是讓她睡庾司徉房裡才是,可庾司晃卻提議讓她睡到自己房裡。
不過眼下沒有人會去注意到這細節,何況比起庾司徉的房間,樂文更樂於去睡庾司晃的房間。
明白年輕人的事情長輩不宜干涉太多,是以事情一定案,庾氏夫婦便借口累了要先回房。
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要將接下來的時間預留給小倆口,讓他們有機會為剛才的爭執言和。
但庾氏夫婦哪裡知道,他們前腳一離開,庾司徉便大剌剌的躺平在床上,根本不管樂文的死活。
當然,她也不屑搭理他。
只不過這樣一來,她勢必得主動開口詢問庾司晃他房間的位置,而想到自己對他的誤會時不免有些難以啟齒。
幸而庾司晃先開了口,「我帶妳過去。」
樂文跟在他身後離開了庾司徉的房間。
庾司晃的房間就在弟弟的對面,他推開房門讓她進去,「進來吧!」
樂文一踏進房裡便發現,兩問房的格局完全相同,但裡頭的擺設回異,營造出來的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風格。
不同於庾司徉的房間給人的時尚感,眼前的房間相較之下顯得簡單整齊,讓人覺得十分舒適。
察覺到她正打量著自己的房間,庾司晃並未說什麼,腦海裡卻想起被沐母拉去她公寓那回,當時的情形和現在頗為相似。
兩人都是在無預期的情況下被帶進對方的私人空間,分享對方的隱私,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奇妙。
所不同的是,那時兩人還互不相識,如今她卻是以弟弟女朋友的身份住進這裡。
想起這點,他的思緒被拉回現實,「抱歉,今晚得麻煩妳暫時睡在這裡。」
樂文差點就脫口要他毋需抱歉,能離開庾司徉那大爛人身邊,她高興都來不及了。
只不過眼下她的身份是庾司徉的女朋友,這麼說勢必會引起庾司晃的懷疑。
是以,樂文只是客氣道:「哪裡,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庾司晃沒說什麼,事實上,他也沒有立場說什麼,畢竟那都是弟弟跟她之間的事。
「妳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雙方的態度都比以往有所保留,庾司晃礙於樂文的身份,而樂文也礙於之前對他的誤解。
聽到他要離開,她心裡雖然有一大堆疑問想向他求證,卻因不知如何啟齒而只能點點頭。
庾司晃見狀也不便再多逗留,轉身就要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樂文忍不住想出聲叫住。
就在庾司晃要帶上房門時,突然又開口,「要是妳認床睡不著,我桌上放了些書。」
他的體貼讓樂文心中一動,原想說些什麼,遲疑了兩秒終究還是只有一句,「謝謝。」
看了她一眼,庾司晃才點頭慢慢退出自己的房間。
第六章
打從那晚在庾家度過荒謬的一夜,隔天早飯一吃過,樂文便迫不及待告辭。
坐上庾司徉的跑車,才出庾家不久,她便再也無法忍受的,要求他在路邊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