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又抬頭,看看被自己壓住的男性裸胸,又瞧瞧自己那擠在兩人之間的雪白豐盈,大概頓了三秒,她張唇——
「啊呀——」一聲很長、很刺耳的女性尖叫,劃破寧靜的同時,日光也恰巧穿透大氣層射入室內。
「哪個該死的,一早就鬼吼鬼叫!」廉雅修吐出一連串的咒罵,倏地由床上驚醒彈起。
「呀——你……你……不要臉!」在看清廉雅修身上真的一絲不掛後,關海桐羞怒地叫了起來。
他怎麼可以……可以這樣赤條條地抱著她睡……
廉雅修扒了扒凌亂的頭髮,撫撫睡臉,凝目望向她,只見雪白玉體橫陳,她一臉淚水地瞪著他。
「你在哭什麼?做了噩夢?」他偏頭,揉揉發酸的肩頸,大掌一探欲拉近她。
關海桐往後一挪,避開他,淚眸盯住他。「你、你不要臉!怎麼可以……不穿衣服?還跟人家睡……一起!你……不要臉……不要臉!」她指責他,但,語氣軟弱無力。因為太凶,怕他撲上來撕了她,然而不罵,她又氣不過。
廉雅修看著她躲開的動作,聽著她支吾地指控,火氣上了心頭,像鷹隼般一把揪過她。「過來!」他將她扭動的身體限制在雙腿間,長指扣住她美麗的下巴。
「你膽子變大了,敢指責我嗄?」他俯頭狂猛地吻她一下。「你給我聽著,你媽要你跟著我,你就是我的女人,你的身體也給我了,我要裸身抱著你睡,還得經過你的同意嗎?」
嘖!這具美好的胴體,早教他給獨佔了,她還想拿回嗎?哼!門兒都沒有!廉雅修霸道地思忖。
「啊……」關海桐太青澀,根本抗拒不了他的愛撫與調情。仰頭高吼,將灼熱的種子完全灑入她的體內……
???
關海桐身著過大、曳地的男性睡袍,一步拖著一步,沮喪地跟著前方昂首闊步、神清氣爽叼著煙抽的廉雅修,走在城堡的垛後走道上。
這座由岩石砌成的古堡是廉雅修的私人產業,它位於北美某處不知名的森林山間,非常不為人知且極度隱密。
他們昨天是臨時來這兒,毫無準備,因此這裡沒有她的任何衣物,而昨兒個她穿在身上的洋裝又教他給撕壞了,所以,此刻她才會如此裝扮。
事情總是這樣毫無準備地發生!唉!就連早上那事……也一樣,毫無預警、火爆似地就給它發生了!
她實在懊悔,為什麼自己總是糊里糊塗的跟他發生關係呢?
咬著下唇,關海桐微微抬眼,忿忿地望著前方那偉岸的男子背影,心中的怨懟倏然升起——
都是他太壞,她才不敢反抗,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才教他得逞!
都是他太會誘惑她,甚至「變相」地霸王硬上弓,她才又迷迷糊糊跟他……呃……發生關係!
總之,都是他!老是在欺負她,還很厚臉皮地說,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耶?!真是——
亂講!亂講!
她才不是「他的」女人呢!
悶悶地將視線自他寬闊的背影移開,她垂頭盯著灰黑的岩石地板,小小聲地咕噥。「……才不要當你的女人!」腳步未歇地往前行。
廉雅修咬著煙,回頭瞥了眼那走了半天仍未跟上他的關海桐,只見她尚在十公尺遠的地方踽踽慢行。
他索性旋身往回走向她,直到心不在焉的她,欲撞上他時,他伸出大掌抵住她低垂的小腦袋瓜,阻止她再前進。
廉雅修沉沉地開口。「你在咕噥些什麼?」他要知道這個遲鈍的笨妮子在想什麼,想得這般出神?
「我才不要當你的女人呢!」她回答得很自然、很直接。「我才不是『大壞蛋』的女人!」
「哦?是嗎?」廉雅修嘴角開始抽搐,眸光變得森冷危險,彷彿有可怕的風暴要來襲般。
「嗯!是啊!」她肯定地說。隨後蹙起眉心——
咦?她在回誰的話呀?
關海桐猛地抬眼,廉雅修雙手環胸,怒火熊熊地瞪著她。
「哼哼!」他嗤聲冷笑。「很有種!你很有種嘛!不要當我的女人是嗎?好!隨你便!待會兒古德回來,我就命他送你到紐約市最繁華的地方流浪!嗯?」
紐約市?!呃……流浪!關海桐一聽,下意識地搖頭。「我……我……」結巴個半天,一句話也沒說。
廉雅修瞟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帶著怒氣轉身,大踏步的走開。
關海桐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突然急了起來,他不要她了嗎?真要她去流浪嗎?怎麼可以?他把她害得這麼慘?怎麼可以不負責?他說了,媽咪不要她,她只能跟著他的……她只是不想當他的「女人」呀!他怎麼可以要她去流浪?而且一想到在治安不佳的紐約市中,孤獨流浪所要面對的情景——
可能會被搶劫、可能會被凌辱、可能會被分屍、可能會被……各種可能發生的壞情況,一一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不能怪她如此胡思亂想,畢竟一年前,她真的在紐約經歷過凶險,那是非常令人懼怕的經驗?
「啊!不要——」想著想著,她突然尖叫,朝他狂奔而去。「你不可以這麼殘忍!」
廉雅修沒回頭,逕自加快腳步,他正在氣頭上,才懶得理那膽小的笨女人為何又歇斯底里了!
「不要……」她開始掉淚,礙手礙腳的大睡袍,讓她追不上他的快腳步。「等等我……等等我……不要丟下我!我不要一個人!別讓我一個人……」
廉雅修鐵了心不理會她,依舊邁著大步前進。
「啊啊——」過長、曳地的睡袍終究將她絆倒,讓她的額頭直接「吻」上堅硬的地板,她同時發出更為淒厲的慘叫。
廉雅修當然還是——沒回頭!因為,在他聽來,她的驚聲尖叫都是一個樣、同個頻率,他根本不認為這次會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關海桐撐起仆倒在地的身軀,晃晃頭,從寬大的長袍中探出被岩石地板磨破皮的掌心,撫上額際那溫熱的液體,舉到昏花的眼前瞧了瞧,倏地尖叫了起來。「血!啊!人家流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