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溫柔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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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拜唐顥與青琪的盛大婚禮所賜,唐家人都紛紛回台加入祝福的行列。她今天蹺班了一整天,其實就是去和大姑姑見面。

  彤亞還記得她八歲那年,奶奶作大壽,她被秘密地帶到唐家祖居去祝壽。那是她第一次在家族聚會上露面,見到她的父系親屬。她還記得,她的出現讓奶奶非常高興,當場便將她手邊最心愛的骨董首飾──翡翠令牌取下來送給她。

  可是,那道翡翠令牌卻在她住在祖居的最後一天被人強行搶走了。彤亞當時年紀小又受傷,長輩們說會幫她追查下落,可是卻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十三年來,彤亞只要一想起這件事,便鬱鬱寡歡、心情輕鬆不起來。那究竟是件如何價值連城的寶物,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那代表父系親屬對她的認同與歡迎,然而卻無端端地被人搶走了,她怎麼想都覺得又傷心又不甘心。

  現在她長大了,她有能耐去追查當年的事件。她希望能看一看唐家秘密派人去尋訪失物的調查資料,看能不能從中尋獲一些蛛絲馬?,可那全由大姑辜負責,資料也在她手邊,而她這兩年已移居日本。

  幸得唐顥與青琪的婚禮,她才有機會要求與大姑姑當面一敘。

  望著資料,彤亞仔細地回想起她們今天的會面情景……□

  「彤亞,這邊!」在她踏入咖啡廳的時候,衣裝華艷的唐如煙立即朝她招手。

  她是個女強人,自營貿易公司,作風簡潔明快、辦事乾脆俐落,在外觀上看來是與彤亞完全不同的典型。

  彤亞朝她走了過去,很快地入座,在簡短的寒暄之後,兩人隨即進入正題。

  「我回台之前,聽你爸在電話裡說你想要翡翠令牌的尋找調查報告,是嗎?」

  她將一個大型牛皮紙袋交給了彤亞。「喏,都在這兒。」

  「謝謝姑姑。」彤亞接了過來,那沉甸甸的一大包差點讓她拿不住。

  唐如煙好奇地看著溫柔似水的侄女兒,心裡實在詫異。翡翠令牌被搶已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除了偶爾想起來有些心痛之外,唐家幾乎沒有人對這個事件仍念念不忘──除了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以外。

  想必是愧疚感作祟吧,翡翠令牌才到她手中不出三天就被人搶走了。「你爸爸說你常問起這件事。其實你大可不必耿耿於懷,奶奶她並沒有怪罪於你。」

  「我知道。」彤亞憂鬱地斂眉。雖然奶奶知情後,只說了句「財去人安樂」,但內心執拗的她仍不甘心。那是她得到父系親屬認同的紀念,也是奶奶一眼就喜歡上她的證明,怎麼可以被人搶走?「大姑姑,可以請你告訴我調查的情況嗎?」

  唐如煙想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始?述。「我們根據許多證據推測,當年搶走翡翠令牌的人應該是慣竊犯。他是先在隔壁鍾家闖了空門之後,正要逃逸時因緣際會地順道搶走你佩掛的翡翠令牌。」這是依發生的時間順序推斷而得的結果。

  「因為隔壁鍾家被偷走的財物價值不低,鬧上了新聞,而我們則顧慮到你父親的官途,不敢像他們一樣聲張。所以我主張調查分二路進行,其中一路是直接追查那個搶犯與竊賊的下落。」

  「沒找到他,對吧?」彤亞早已知道這個結果。

  「沒錯。據說他是個慣竊犯,技術很好,在鍾家並沒有留下任何指紋,所以那邊沒有線索;至於我們這邊,除了你以外,誰也沒見過那個人。」

  「但是我被他一腳踢到牆上、後腦受了傷,隔天就陷入昏迷,所以……」彤亞細細的貝齒咬著紅唇,想起那時所受的痛苦折騰。

  「你別自責。」唐如煙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情緒。「那時你還只是個孩子,回中部後又接連昏迷了五天,什麼事都記不得,這絕不能怪你。」

  問題就在於──她並非什麼事都不記得!

  彤亞微蹙著眉,清秀麗容滿佈著極力尋思的專注。雖然昏迷與疼痛掠走了她大部分的記憶,但是她依稀還記得一些事:暈黃的燈光,偎在她身邊吃食的野貓兒、氣息可怕卻面孔模糊的中年男人,以及他身上一個很重要、很特別的特徵……究竟是什麼特徵?那個特徵明明很容易認的,只要讓她再見一次,她一定可以馬上認出來……但,它到底是什麼呢?她怎的就是想不起來?

  那晚的場景就像舊電影的片段,光線模模糊糊,人影物影都在晃動,根本抓不住真切的感覺,十三年的歲月更像是消磁機,將記憶洗去了原來的色澤與形貌。

  唐如煙未察她的恍惚,繼續說下去。「另外一路則是去找尋翡翠令牌的下落。」

  彤亞打起精神傾聽,心急地問:「結果呢?」

  「沒多久之後,鍾家失竊的財物都陸陸續續在黑市裡找到了,不過那也已經轉了好幾手,最初到底是從誰那裡流出來的,我們不得而知。」

  「那……我的翡翠令牌呢?也在黑市裡嗎?」彤亞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道。

  「不。」唐如煙臉色凝重地搖搖頭。「唯獨那塊翡翠令牌一直都沒見蹤影。」

  「一點消息也沒有?」彤亞難過地問道。

  「那倒也不是。我派出去查的人曾經幾回探到有人放出風聲說要出售。可是那人似乎很機警、很狡猾,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啊……」彤亞失神地輕喃。

  「這幾年來,再也沒有聽說過這類的傳聞。」她意在不言中──這件事沒指望了。

  彤亞不發一言,沉靜地坐著,憂傷輕蒙著她芙面,讓人見了好不忍。

  唐如煙見彤亞聽得怔忡,不禁揶揄地笑問著:「彤亞,你該不會是不死心,想要自己再去查吧?」

  看著身姿如弱柳似的彤亞,想必膽子應該也大不到哪裡去,她只是傷懷、好奇,但絕不是想主動出擊,唐如煙如是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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