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還以為有人會忙到聽不見電話鈴聲呢!」揶揄的悅耳男中音,由被端傳來。
就曉得這隻狐狸哪會放過饃他的好機會。艾昕微笑著說:「哪裡,老闆查勤的電話,我豈敢不接。」
「是嗎?那我就想請問一下,本俱樂部的小小女服務生,怎麼進了你的房門就沒有再出來過啊?」喀塔聲從電話裡也聽得一清二楚。
艾昕轉回頭,瞥視一下斜靠在敞開的房門口,一臉笑得很賊的端木揚。「既然都在門口了,何必浪費電話費,直接敲門進來坐不好嗎?」
端木揚揚揚手,搖著頭說:「我可沒有變態到闖進人家熱愛現場,觀看真人版A片的變態興趣,當然要先打通電話來確認一下這個時候是不是方便。如果你不方便接電話,那當然我就識趣地等在外面嘍!」
「你是不是變態這件事,我們暫且擱到一邊不去討論。先說正事吧,你的運氣很好,我剛剛才收網,可是大豐收呢!」敲敲液晶螢幕,艾昕說。「等這些資料下載完成,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誰拚命在挖你的牆角了。」
端木揚走到他身邊,盯著螢幕吹了聲口哨。「我就知道這種事交給你準沒錯,能這麼迅速的設好精密的陷阱,逮到這種惡質老鼠的人,非你莫屬了。謝了,艾昕。」
「我也要謝謝您的惠顧,帳單就有勞你了。」
端木揚挑挑眉。「嘖,友情打折一下吧!」
「不行,公私分明,我艾昕的友情是不打折的,當然我的工作也一樣。」
「嘿……那,請問是誰在工作時間誘拐我手下的女服務生,這又該怎麼算?」端木抱起雙臂,早就等著能說出這一句話的機會。
不是他愛吹牛,但全天下再也找不到比自己更工於心計的天才,他算計人的段數不但是黑帶,還是黑帶裡面的最高等。當然啦,艾昕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相識數年來,這還是自己處心積慮終於等到的算計良機。
「就知道你會說這事兒。」艾昕皺皺眉頭。先前岔開的話題,又繞回原點。
「所謂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嘿嘿,當初還故意裝作一點都不認識她的樣子,還真把我唬過了。你當初接下我的提議的理由,也不是為了咱們的友情,根本就是存有私心吧!」端木揚坐到沙發上蹺起二郎腿說。「給我咖啡,謝謝。」
艾昕好脾氣的不計較他囂張的行徑,為他端了杯咖啡,在他面前坐下說:「我當初的動機是你給我的,我不認為這件事你有資格說什麼。」
「少給我裝那副聖人君子的模樣,我可不是現在才認識你。」端木扯扯唇角,啜著咖啡說。「我就猜想,那個平常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永遠置身事外,彷彿活在水缸中悠遊自在,對外界一點興趣都沒有的艾昕,怎麼會一下子就答應幫我排除麻煩。當時我就知道背後有什麼理由,卻沒有想到……原來你和那個汪明明居然是中學時代的同學……你這個殿殿吃三碗的悶騷狐狸。」「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聳聳肩,艾昕無謂地忽視他罵自己的話。
「造化弄人對不對?」端木咧嘴說。
「有一點吧!」假使沒有這個機會,自己又怎麼能再一次地重新接近少年時代對自己而言遙不可及的她。
「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很厲害啊,換做是我,絕對沒有辦法對過去的同學擺出這種騙死人的笑臉。光是回想到中學時代,我就只記得那堆青春痘妹和眼鏡妹。」
「她不一樣。」
端木再次吹了聲口哨。「我猜我再繼續追問下去,也許就會踏到某人的地雷了。不過我還是想問,這一切的發展都在你的預料之中?當初你爽快地接下我的請求,替我剷除俱樂部的『麻煩』,接近汪明明,解決她,讓她不再有機會搗蛋,甚至讓她遠離俱樂部時,就已經胸有成竹可以圓滿達成任務嗎?」
「我不會答應我辦不到的事。」他淡淡地微笑說。
端木搖搖頭。「我真同情那些必須與你對壘的人。那麼,你的觀察期間過了沒?這個汪明明是『有罪』理當——『收押』?還是無罪釋放?」
艾昕神秘地微笑著,好半晌才說:「她當然『有罪』,絕對應該被『收押』。」
同樣都是男人,端木瞭解那微笑背後代表的意義,他抬抬眉,自己是沒有什麼損失啦,反正接下來汪明明從夜舞俱樂部消失,也是指日可待了。以夜舞俱樂部的老闆身份來說,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看來這次的『工作』你是做得很高興了。」
「托福。」
「既然做得這麼『高興』,那酬勞的支票也就不用嘍?」懷抱著一絲希望的,端木探問。
「這個嘛……」約束就是約束,該拿的為什麼不拿?
「哼,狐狸。」端木還是從口袋中掏出了支票本,俐落地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彼此彼此。」他伸手接過那張約定的空白支票。
「艾昕!」就在此刻,劃破空氣的憤怒吼聲,從寢室門口傳來。
汪明明渾身因為怒氣而顫抖著,淚水在眼眶中打滾,披著單薄的床單,從站立的地方猶如一輛冒煙的蒸汽火車殺到他們兩人面前,二話不說地搶過那張支票,一分為二的撕碎它。
「你這個卑鄙、骯髒、無恥、下流的男人!」嘩地,把碎片甩到艾昕的臉上,明明尖叫著。
「我居然把自己交給你這種人!我居然會相信你那些狗屁的溫柔謊言!我……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的臉!」憤怒地一跺腳,要不是長年的良好教養,她一定會狠狠地打他幾巴掌。
「還有你!」轉過頭,她氣勢洶洶地指著端木揚的鼻子說。「用不著你花錢請人把我捧走,我立刻就辭職,我不幹了!再見!」
「明明!」艾昕起身試圖捉住她。
明明一出腳就踢上他的陘骨,讓他痛得跌倒在地。「不要隨隨便便叫我的名字,我不認識你這種人!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