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驄,我是你姊姊,難道不能把真相告訴我嗎?我早就覺得你們三個陰陽怪氣了,我不想逼問你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她語重心長的看著弟弟,「我美國的朋友曾經告訴過我,在你留學的那幾年,我留給你的那層公寓裡不單住著你一個人,而是三個人。我問你,另外兩個人是尹崇生跟宣秩耀吧?」
沈雲驄看著姊姊,老半天才應聲,「妳都知道了?」
「請問一下,嵐嵐的母親是崇生嗎?」
他撇撇嘴,緩緩的點頭。
她的眉攏得像山高,「我看,你得好好的說明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包括你們三人關係,還有你和尹崇生之間的關係。」
「雲桑,這事情可不可以等崇生完再說?她和孩子在裡面拉鋸,我很不安,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我怕她有意外。」他討饒。
她歎了口氣,「好吧,你自己好好想想,嵐嵐我接回家了,不過,先跟你說一聲,醫院跟記者掛勾密切,說不定今晚的消息早傳到記者耳裡,你自己最好有心理準備。」
「嗯,我知道了,謝謝。」
沈雲桑抱起沉筱嵐,離開了醫院。
沉雲驄坐在冰涼的椅子上,腦子裡思考著要怎麼處理這些事情,但不管要坦白還是要繼續圓謊,這都讓他很為難,畢竟這牽扯著三個家庭,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要將尹崇生娶回家的念頭,始終不曾改變過。
正當他抱頭苦思,那廂,Moonlight裡,宣秩耀和馬克渾然不知惡夢來臨,仍在飲酒同樂。
「撲克牌臉,你非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端著這張晚娘臉孔嗎?看到你這張臉,剛剛喝下肚的酒都要吐出來了,」宣秩耀拚命的揶揄他,「笑一個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為什麼這麼多話?中國人不是有句話說,言多必失,你可不可以安靜些?」馬克冷然的回了他的話。
「馬克,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他凝著臉問。
「那你又有什麼地方讓我滿意?」馬克調侃,看著他火冒三丈,他嘴角蕩出一抹竊笑。
「笑?!把我惹火你很高興嗎?」宣秩耀憤然奪下他手中的酒杯。
「這只是回報你平常的照顧。」馬克重新取回酒杯,瀟灑的飲了起來。
「呿,少賴我帳,你這傢伙真是可惡至極,還是老公好,至少他不會這樣對我。」他語帶挑釁的說。
果然,馬克重重放下酒杯,掃過銳利的一瞪,「以後不准你再叫他老公,也不許你過於頻繁的提起他。」臉色像冰凍三尺的寒冰,冷得叫人不敢接近。
「唔,這下換你生氣啦!」他得意不已,不住的挑眉。
馬克倏然伸出手拉過他的頭,霸道的覆上他的嘴,吻得狂狷又火辣,渾然不覺有人將目光鎖定他們兩人。
「你非得這樣叫人發昏嗎?」
「收拾你愛挑釁的惡習。」馬克斷然說,別過臉又若無其事的喝起酒來。
宣秩耀的手機發出聲響,他毫不遲疑的按下通話鍵,「老公,這麼晚還找我啊!」才說完他又故態復萌,惹得一旁的馬克臉黑得像包公。
馬克還來不及出聲,只見宣秩耀掛上電話,口氣急迫,「到醫院去,崇生早產了。」
兩人付了錢,匆匆的離開Moonlight,才跨出店門口,馬上有人將他們團團圍住,面前的鎂光燈此起彼落的閃爍個沒完。
「閃開!」馬克暴躁的扯下其中一台相機,往地上一扔,拉著宣秩耀便要離開。
「你跟尹祟生的婚姻是幌子吧!」沉著的聲音自兩人身後響起,「打擾了,我是西風快報記者,這是我的名片。」那人猥瑣一笑,死白的手緩緩遞過一張名片。
宣秩耀臉色發白的看了馬克一眼,繼而回頭看著那位記者還有他手中的名片,態度強硬的馬克不讓他有所躊躇,拉住他的手快步的往停車場走去。
「宣先生,你身旁這位先生才是你的愛人吧?至於尹崇生,你是看上她的家財萬貫,還是你們之間有什麼協議,為什麼她甘心下嫁於你,為你掩護你的同性戀身份?又或者尊夫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她是被你蒙在鼓裡?」這名記者犀利的問。
馬克轉身衝上前一把揪住他,「你想要怎麼樣?兩個男人出來喝酒有這麼大不了嗎?這也值得你大書特書?」
「兩個男人?哈!」他脫口訕笑,「兩個男人一塊兒喝酒是沒什麼大不了,但是男人之間喝酒是不會接吻,我想你應該心裡有數,我的相機裡究竟會有什麼相片。」相機在兩人面前晃了晃,隨即被藏在身後,「不用白費力氣搶,因為拍到這經典畫面的不只我這台相機,你搶了一台還會有更多台。」
「你!」馬克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似的。
「馬克……」宣秩耀阻止他衝動的火氣,只見他十分不滿的鬆開那記者的衣襟,背過身去用力的喘息。
記者整整儀容,連忙又問:「當初為什麼不承認你是同志,還安排一場盛大的婚禮來掩飾這個秘密?尹崇生究竟知不知情你的性向?」他咄咄逼人,「你法律上的妻子現在據說在醫院生產,而且還是由沉氏集團的總經理沈雲驄送她就醫,我想請問你,你們三人之間撲朔迷離的關係究竟真相為何,尹崇生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還是沉雲驄的?」
宣秩耀冷著聲問:「你想怎麼樣?我什麼時候會看到這則報導?明天或者下一期的雜誌?」他一步一步的朝那記者靠近。
「或許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把幾個重點釐清,譬如說你們的三角關係,譬如說這些相片價值多少錢。」他市儈的笑了。
「你想出價要我們買回?」馬克威嚴的問。
宣秩耀陰沉的眼神一掃,伸出食指堅定的抵在記者的鼻上,「這則報導究竟什時候會看到?」他下耐煩的又問了一次。
「明天。」記者試圖用緊迫的時間逼他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