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做賊似的走進安全樓梯,體育會館內異常的肅靜讓她有點不可思議,場中只聽見西洋劍交招而頻頻發出輕脆的聲音,她開始感受到緊張的氣氛,遂趕緊往休息室的方向跑去,但一個熟悉的嗓音在轉角處響起──是白克磊,她猛地停下腳步。
「你最好有個好理由,要不我不會原諒你這種行為的。」白克磊駭人的語調中有教人不容質疑的威嚴。
蕭青青小心翼翼的靠近。昨晚她就是被白克磊這種語氣給嚇壞了,然後她……她……也發火就是了。
「你才最好有個好理由,你說!你究竟是什麼意思?」火山爆發似的聲音完全不干示弱的響起,董皓良活像吃了好幾噸重炸藥。
蕭青青盡量探出頭,一瞟見兩人背對著她,她稍稍安了下心的偷看。
「你今天吃錯藥了,是你要我到這邊,現在居然問我什麼意思?」
「你別跟我裝傻,雋彥都跟我說了,昨天我也問過秋色,她把她親眼所見的情況全告訴了我,所以你還想裝嗎?」
「裝什麼?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克磊微側過頭,嚇得蕭青青連忙把頭縮了回來,一顆心卻懸在半空中,只因她曉得董皓良為何吃錯藥。昨晚她不也是誤會了,話只要說清楚就沒事,而她該不該再偷聽下去?
「我說你喜歡顏如玉卻還在跟我裝傻,你知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你知不知道我喜歡她?是朋友你就給我打消念頭,還有你的女朋友不是蕭青青嗎!她和顏如玉是好朋友,所以顏如玉不會喜歡你。」
「喔,原來你喜歡顏如玉啊!你沒說我怎麼知道你喜歡她,再說你也沒有任何追求她的舉動,所以怎能說我裝傻,況且,你這麼確定顏如玉不喜歡我嗎?昨天……你不知道她是多麼的楚楚可憐,一副弱不禁風、嬌小依人的偎在我懷中顫抖。」敢情他喜歡顏如玉,白克磊暗暗一笑,這麼難得的機會不把他戲弄個夠,他將他從運動場上一路拉到這來的粗暴行為要如何消氣呢?
蕭青青心陡地一沉,有點不敢相信耳中所聽見的話語。白克磊……他在說什麼呀?
「媽的!你居然使出英雄救美這一招,太卑鄙了,難怪你沒先救蕭青青,原來你真的跟雋彥所說是要接近顏如玉才故意和蕭青青交往,看來你是在等大好機會出手,用這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方法實在太卑鄙了。」
「雋彥說……皓良,追女孩子講求的是手腕,你說我卑鄙,那你的行為又比我高尚到哪去?早先我想不通,現在我可明白了,你為了追顏如玉暗地裡做了什麼?說卑鄙也是你卑鄙在先呀?」白克磊沉下臉。看來他真的有必要和姚雋彥談談,要不他若在青青面前胡說八道,他不就又有得解釋了。昨晚──她已是他白克磊的女人了。說來瘋狂,他竟然像個慾求不滿的野獸愛了她一整夜,直到清晨她不得不離去;一想起昨夜歡愛的情景,他頓覺胯間緊繃得難受,不知道她來了沒有?
「我……不談這個好了。你還有什麼資格追求顏如玉,我聽說你和左秋色有婚約在身不是嗎?」董皓良被說得臉面掛不住,敢情白克磊全知道他幹的好事,可是他也沒做什麼呀?
婚約?!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蕭青青只覺得手腳一陣冰冷,一顆心暫態在眼前碎成千萬片。
「不錯,不過決定權在我,所以這個婚約現在仍不算數,要不然秋色也不會想盡辦法要撮何我和蕭青青。」
「那你到底是喜歡顏如玉還是蕭青青?」董皓良忍不住火大的問。
白克磊喜歡如玉還是她?蕭青青心底猛然竄起一線希望。
「你說呢?」白克磊笑睨他一眼,不答反問。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不過是男人都會喜歡顏如玉,她是那麼的美,那麼的惹人憐惜,讓人老看就禁不住想要愛她、保護她。」
「說得也是呀。」白克磊頗有同感的說。
原來他喜歡的人是如玉,心底一絲竄起的希望教他這句話而徹底毀滅。蕭青青再也聽不下去了,她邁開腳步往休息室走去,帶著一顆破碎的心。
「你真的喜歡──」董皓良瞠大眼,眼看就要火山爆發。
「我喜歡蕭青青。看來我不是男人,你大可放心,我完全沒那意思追求顏如玉,什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些我都玩不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董會長。」白克磊微笑著截斷他的話往下說著。或許顏如玉嬌柔的模樣吸引人,可他更喜愛和青青相處的自在感覺,而經過昨晚後,他還多了絲靈肉合一的滿足感。
「可是雋彥怎麼辦?」
「那可不關我的事,我得下去看看情形了。」白克磊淡然的說完,轉身朝運動場上走去。
「克磊、克──欸,我相信你沒有騙我。」看著前方的人壓根沒有理他的跡象,董皓良也只有認命地追上前去。
「青青!」
尖銳的嗓音幾乎快震破她的耳膜,蕭青青茫然的抬起頭。在看見左秋色焦急的臉,她才驚覺自己已經回到了女子宿舍。
「秋色──」
「青青,你怎麼了?我叫了你三聲耶!」左秋色狐疑又擔心的在她身邊坐下,坐在自己床上的顏如玉也聞聲走了過來。
「我……我沒事呀?我可能是太累了。對了,你叫我有什麼事呀?」一看見顏如玉,蕭青青頓覺眼前星星閃耀,白克磊和董皓良說的話在耳邊響起──勾起她失神前的記憶。她的白馬王子喜歡她的好朋友,老天爺呀!這是怎樣的世界?在她滿心歡喜認為自己被他深愛時,竟然會發現他不但有了未婚妻,而且還另有喜歡的人……
「我只是要提醒你現在快六點了,白克磊不是固定六點半來接你吃飯嗎。你從體育會館回來就坐在床上發呆了好久,你還沒洗澡,動作不快一點會遲到的,不過男生等女生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如玉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