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給你。」王駱軍口氣狂妄,好像那華國電機是他施捨的囊中物似的。
「那我先謝謝你,承讓了。」
而一旁的曾筱昕則恨不得挖掉王駱軍那對可惡的眼睛,在那充滿挑逗的赤裸目光下,她只覺自己像是站在拍賣台上待價而沽的物品,一股被羞辱的感覺熊熊燒起,她真想拿起面前的酒杯潑向王駱軍!
這時,洪敬航又注意到滿臉憤怒的曾筱昕,故意熱情的招呼。
「筱昕,你怎麼都沒動筷子?菜都涼了。」
「嗯!謝謝。」她抑下怒氣,勉強答道。
拜託!她哪來的食慾呀?這會兒她只想奪門而出。
「對了,敬航,九芑鄉的綜合開發案大致底定了,只等土地的問題解決,就可以破土動工了。」王駱軍沒頭沒腦的宣稱,灼人目光卻緊緊鎖定曾筱昕僵凝的小臉。
阿爸的慈佑寺真的保不住了嗎?她心頭一驚。
「哦!」洪敬航揚眉輕哼,稍頓了一下,馬上故作不經意似的笑說道:「聽說你的秘書又翹頭了,沒想到少了個人幫你打理雜務,你的動作還是這麼有效率。」
而王駱軍又豈會聽不出洪敬航旁敲側擊的弦音,基於護妹心切,他調迴旋在曾筱昕身上的視線,警告的望住洪敬航,毫不猶豫的直陳道:「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已經完全沒有資格了。」
洪敬航聞言一窒,臉色丕變,內心頓起狂瀾……
是的,他是個有婦之夫,沒有資格去詢問有關她的訊息,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
「敬航,怎麼了?」梁亞菱端了盤水果和紅酒出來,見丈夫神色怪異,立即坐到身邊關心的詢問。
「沒事。」洪敬航不耐的搖頭。
縱使梁亞菱心中有萬般不解,但見丈夫的僵硬神情,也只好閉口不語了。
終於,曾筱昕無法忍耐的站起身來,托詞說道:「亞菱、敬航,我晚上還要回我阿爸那裡,所以得先告辭了。」
「可是,你還沒吃完飯……」梁亞菱話未說完。
這時王駱軍也飛快起身,以不容抗拒的語氣對曾筱昕說:「我送你回去。」
「呀!不……不用了。」曾筱昕嚇得雙手直搖,連連後退。
拜託!他不會想藉機報復、修理她吧?
「最近治安不好,你一個人搭夜車很危險,」邊說著,他拿起西裝外套穿上。
「不用麻煩王先生,我家……家在南嵌那邊,離台北有段路……」她急促的想盡推辭的理由。
「我自己開車,很方便的。」王駱軍堅定的說。
「不、不用了……王先生……」她急得語無倫次,聲音也愈來愈微弱。
王駱軍不理會曾筱昕的推辭,風度翩翩的對梁亞菱說:「亞菱,謝謝你的招待,改天我作東,你一定要賞光。」
「噢!好、好,你太客氣了。」
緊接著王駱軍又朝洪敬航說道:「敬航,我們再聯絡。」
「嗯!」洪敬航微笑道。
望著王駱軍走向自己,曾筱昕更是心慌意亂,不停的搖頭迭聲道:「王先生,不用送我了。」
「走吧!」不由分說,王駱軍握住她的臂膀,霸道的拉著她往外走去。
而洪敬航和梁亞菱則呆愣愣的坐在位置上,非常意外的呆望著他們消失在飯廳外……
???
一到樓下住戶專用的停車場,曾筱昕立刻掙脫王駱軍的鉗制,再次失聲聲明道:「我不用你送啦!」
王駱軍充耳不聞,直接走到他的DOMANI車旁,逕自打開車門,挑眉遙望倔拗不肯移動的曾筱昕,他耐心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去,兩人就這麼對峙著,最後,曾筱昕還是不敵王駱軍懾人的氣勢,首先敗下陣來,她困難的嚥了口口水,掙扎的囁嚅道:「我……不回我阿爸那裡了,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家……」
王駱軍精光一閃,曾筱昕連忙嚥下未出口的話,舉步維艱的踱近車子……幾度躊躇,最後一咬牙,彎腰坐進車子裡。
她為什麼要怕他?她不禁歎了口氣。
王駱軍滿意的關上車門,暗地裡卻笑忖道:好一個「惡人無膽」的小女人。他知道該怎麼治她、收服她了。
車子緩緩開上霓虹燈閃動的大馬路,突然,王駱軍沉聲說道:「地址?!」
「啊!」她猛地驚呼,不小心碰觸到自後照鏡反射過來的銳芒,心下一凜,乖乖的說出她住處的地址。
穩定的操控方向盤,王駱軍不發一言,腦子裡卻迅速的織就天羅地網,準備佈置陷阱,誘捕身邊這個可口的小獵物了。
狹小的空間裡,回漾著一股無法言喻的緊張氛圍,自王駱軍身上發出的強猛壓迫感。陣陣逼向本就焦躁不安的曾筱昕。
望著車窗外疾速飛逝的霓虹街景,她益發忐忑,益發坐立難安,然後,她終於沉不住氣的轉頭,激動的迭嚷:「你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吃了你!王駱軍在心中暗答。
「沒錯,你額頭、臉上的傷是我打的、我撞的,這筆帳你要怎麼算?一次說清楚。」
一次說清楚?這樣就不好玩了。也只有貓捉老鼠的遊戲才有挑戰性、才能滿足他的成就感。
王駱軍只是陰沉的從後照鏡裡,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緊張不安的曾筱昕,仍是不發一語。
「說清楚,別故弄玄虛的整人。」她不高興的嚷道。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突然,王駱軍沒頭沒腦的迸出一句:「今年台灣經濟景氣可以說是歷年來最低。」
曾筱昕一愣,愕然張大嘴,怔怔望著王駱軍。
他……他在說什麼?這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干吧!
「幾個聞名的大企業,倒的倒、縮編的縮編,體質尚可的集團就撐著,莫不挖空心思在找尋活路。」說著,他仍是專注的開車。
這……這些又干她什麼事?她既不是政府官員,又不是財經專家,什麼景不景氣的,她統統「莫宰羊」,更幫不上忙。曾筱昕暗暗嘀咕。
「還不明白嗎?」他突斜睨了她一眼,再露出如鬼魅般的邪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