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我阿爸是廟公耶,哪有廟公不會收……」
「驚」字還含在嘴裡,車子卻「嗤」的一聲猛地煞住,然後只聽到一句簡短的命令:「到了,下車。」一丟下話,龍教授便推開車門,逕自朝人頭鑽動的入境大廳跑去。
「喂喂……教授……教授……」握著手機,曾筱昕也飛快的下了車,一邊大喊不休。
「曾筱昕,你到底在搞什麼飛機?」話筒另一端的梁亞菱也扯著嗓門尖嚷。
「你怎麼知道我正在飛機場?」曾筱昕乾脆拿著手機邊跑邊和梁亞菱通話,一路上引來不少奇異的目光。
「亞菱,我現在有事,晚點再和你聯絡。」
「不行,你還沒告訴我,你阿爸那兒有沒幫小孩收驚?」
「有啦、有啦!」曾筱昕敷衍的回答,人也來到了入境大廳。
「那好,晚上我就帶小寶到你阿爸的廟裡,給他收驚。」
「可是我不知道我阿爸他……他……咦……我阿爸他……」曾筱昕陡地停住腳步,訝異得張大嘴巴,阿爸他……他……
「筱昕,你阿爸怎麼了?筱昕……曾筱昕……」話筒一另端的梁亞菱已快失去耐性。
那……那個頭綁白布條,腳跟木屐,手裡還提著桃木劍的黝黑老漢,不正是她那個做廟公的阿爸……曾旺嗎?阿爸沒事跑來機場做什麼?
「筱昕……曾筱昕……」
「黃臉婆,回頭我再跟你聯絡。」語畢,「啪!」的關掉手機,曾筱昕拔腿疾跑向拉著白布條下黑鴉鴉的人群,毫無淑女形象的嚷喊:「阿爸,您跑來機場做啥?」
乍然看到女兒出現,曾旺也嚇了一大跳,脫口而出道:「我來抗議!」
抗議?阿爸也來抗議?@#$%……曾筱昕登時瞠目結舌……
???
天哪!多麼吸引人的男人啊!
頭等艙裡的空中小姐各個都以愛慕的眼光盯住正閉目養神的年輕實業家王駱軍。
如果說好萊塢巨星梅爾吉勃遜是全球女性心目中最英俊的男人,那麼王駱軍便是全台灣女性同胞眼中最有魅力的夢中情人。
他,王駱軍——一個男人中的男人,一個英俊漂亮的大帥哥,但臉上那稜角分明有如石雕般的冷硬線條,卻透射出強勁的力量,挺拔的身材、健碩的體魄及渾然天成的傲氣,不知網住多少女性的芳心?
只要是女人,都想捕捉他,都想將他佔為己有,可惜的是——他像條滑溜的大魚般難以掌握。
當然,除了睥睨群倫的氣度外,王駱軍更是天生的領袖人物。
他精準的商業頭腦及謀略、冷硬強悍的行事作風亦是立足企業界的超級利器。
王駱軍用具體的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他不是憑靠父親王景培的庇護,才獲得今日舉足輕重的社會地位。
如此完美的男人,難道沒有一絲缺點嗎?當然不,只要是人,就有缺點,他王駱軍也不例外。
是的,他的致命傷就是女人,也是全天下所有男人的致命傷。
肇因父親王景培生性風流,在事業有成後,竟也傚法古人來個三妻四妾,連娶兩個小老婆進門,大享齊人之福。
也許是打小見慣父親寵愛大、小老婆及女兒等一干女性,耳濡目染下,他就養成女人是讓男人來疼愛的觀念,所以他非常體貼母親、尊重兩位小媽,寵溺惟一的妹妹。
直到妻子姚嘉莉的背叛,徹底摧毀了他對女人的信任,推翻了他對女性的觀感,他才開始不再相信女人的眼淚,不再相信愛情。
他只知道自己付出的一片真心,最後竟換來一場欺騙,從此女人之於他不再重要了。
就因他不近女色、不談感情,於是什麼不能人道、同性戀的傳聞便不脛而走……現在的王駱軍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過著有如清教徒般的清靜生活—他的心靜如死水……
「我不相信,在一群女色狼的垂涎環伺下,你還睡得著?」一個微帶俏皮的女性嗓音在耳畔輕揚。
慵懶的睜開眼睛,王駱軍側頭丟了個寵溺的笑容給身邊的妹妹王穎。
「你都沒休息嗎?」他關心的打量王穎臉上的黑眼圈。
王穎溫柔的搖頭。
「近鄉情怯?」王駱軍伸手握住王穎冰冷的小手。
見狀,一旁的空中小姐可是又眼紅、又嫉妒的。
王穎怯然一笑,睇了眼窗戶,微帶興奮的說:「哥,快到台北了。」
才說完,空中小姐便走了過來,站在走道上緊倚著王駱軍,露出既親切又嫵媚的笑容,甜美的嬌聲道:「王先生,已經到達台灣領空了,請你繫好安全帶,再五分鐘,飛機就要降落中正機場了。」
面對空姐,王駱軍立刻變臉,換上一副冷肅的面孔,渾身充滿不怒而威的灼人氣勢。
一陣難堪的沉默後,空中小姐大感窘迫的落荒而逃。
「小姐,只有他需要系安全帶,我就不用繫了嗎?」王穎揚聲追著空姐的背影揶揄的說道。
「好久沒聽到你調皮的笑聲了,小妹。」王駱軍動容的凝視這個飽受感情折磨的妹妹。
「哥。」她喉頭一緊。
「歡迎回家!」王駱軍攬過她瘦削的肩膀低聲道。
靠在哥哥的肩上,她低啞不安的囁嚅:「哥,我很害怕……」
「害怕什麼?」
「也許……我不該回來……」王穎猶疑不決的說。
「傻瓜,這是你的家。」王駱軍輕斥,他當然知道王穎害怕的是什麼?
只是他故意避開,因為他會做好一切防範的動作。
「哥,我真的害怕自己又……」
「不會的,我會幫你,別想那麼多了,嗯,」
一片轟隆隆的引擎聲中,飛機安全的降落在地面上了。
王駱軍摟著妹妹返抵國門,領了行李,排隊入了關——
「總裁!」翔翰集團幾名高階幹部和助理人員,一看到王駱軍,立刻上前招呼,有的則慇勤接過行李箱。
「我不是說不用來接機的嗎?」王駱軍蹙眉說。
「我們知道,只是……只是……」一名助理專員緊張的頻頻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