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男女之事應該是極為簡單的,不過就是一個男人佔了一個女人的身體,現在才知道,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但來不及了,她沒有後路,她絕不能回頭!
「啊——」突然,他猿臂一伸,將她往身上一帶,讓她牢實實的跨坐在他大腿上,她兩手抵著他胸膛,衣服還抓在手上。
「一塊木頭是無法取悅男人的。」他若有所指的說,同時一手隔著肚兜兒,覆住她豐潤的胸脯。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完全不知道如何回應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腦子裡惟一剩下的念頭是,絕對不能讓他拒絕帶她走!
她抿抿唇,鼓足勇氣,直視著他說:「我、我從沒有過男人,當然不知道……怎麼做……可是我可以學……」可以成為你的女人!
她讀過書,曾無意間看過幾張春宮圖,明白杵在兩腿間的躍動代表什麼。她放開唇,急急喘氣,明眸凝著他,半是哀求,半是交易般的口吻,低道:
「身子給你……帶我走……」她要把汴京、藺家永遠拋在腦後。她跟這個男人只有回頭上的約定,就算她履行承諾,但身心都還是自己的,誰也不能左右。
往後的人生,她要由自己來決定!
她的絕然、固執,全看在費聿勳眼裡。他放開逗弄她胸前的手,抱著她站了起來。
他伸手拿走她手上的衣服,從內儒、中衣到外衫,一件件替她穿上。他的舉動令藺雨潔一臉愕然,不明所以的她,只好順從的依著他的動作。
「你相當孤傲、自負、而且聰明,完全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兒。」他略為彎身,替她穿上褲子,邊說道。
藺雨潔思忖著他話中的意思,到底他最後的決定是什麼?
「你懂得拿出對方想要的東西,來換取自己想要的,這種買賣,不可能會有人拒絕。」他拿起桌上的剪刀,剪下過長的衣袖、褲管,再為她繫好腰帶。
藺雨潔有點瞭解他為她更衣的意圖了。等於就是告訴她,一個男人會為一個女人做這種事,不是享受著如同「閨房畫眉」的樂趣,就是宣示他對女人的掌控力。
那——他是屬於何者?
藺雨潔突來的鴕鳥心態,讓她不想再分辨下去。
他的手在她胸前有意無意的來回摩拳。
「我帶你走,但除了身體——」手突然停在一端頂峰。「你還得再答應我二件事。」
藺雨潔抬起頭直視他,心想,這男人果真不是能輕易被人掌控的。她給了一樣,他還要附帶更多。
突然間,細眉又輕蹙了起來,因他的手略施了壓力。
「第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不許你穿女裝。」
「同意。」她允諾道,心裡卻對這條件感到訝異。
「第二件事,我知道你打算買賣做成之後一走了之,我無所謂,但在這段期間,我們必須以主僕相稱。」
這個條件卻讓她眼中的倔強再次浮現,她是在談條件,不是在賣身!
「我這麼做有我的用意,日後你自會明白。」費聿勳瞭解她眼神所透露出來的訊息。
他放下胸前的手,等待她的回應。
「好。」藺雨潔慨然答應。心想:不管怎樣,往後的人生,都要由自己來決定!
第三章
在汴京,藺雨潔平日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別說是騎馬了,像一般婦女乘驢出行都不曾有過。她生平第一次跨騎在馬上,馬匹疾馳時的顛簸,幾乎快把她輕瘦的身子骨全拆了開來。
要不是費聿勳從身後一手環抱住她,她早就跌了下來。
二人連夜離開汴京,直到天濛濛亮時,才稍在一處溪邊小憩片刻,草草以乾糧裹腹之後,隨即出發,他們得趕在天黑前到達未來十幾天的行程中,惟一會行經的城鎮。
「我想側騎。」出發前,她說。
「不成。」他直接否決。
「為什麼?」話一落,他突如其來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勾起她的臉。
「如果想跟我到邊關,最好不要多話。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如果覺得勉強,無妨,我們就到此為止。」
藺雨潔撇開眼,斜看地上,意指她明白他的意思,但又不想說出服從他的話。
費聿勳目光幽遠的盯著她好一會兒,才放開手抱她上馬,二人一路上沒有再說過話。
趕了一整天,終在天暗之際,進了城。
二人風塵僕僕,住進一間客棧。
「官倌,就這間房,舒適又乾淨,包您一覺到天亮!」小廝領著他們兩人來到客房前,邊開門,邊嘴甜地說道,眼光還不時飄向站在費聿勳身後的藺雨潔。心想:怎麼會有男人這麼女相啊?而且兩個大男人同住一間房,嗯……絕對有問題!
「打賞的。」費聿勳遞上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吩咐說:「先替我準備熱水梳洗,順道去幫我買件衣褲,給他。」他姆指略指了指藺雨潔。
「是、是!」小廝收了銀子,一張大嘴笑咧到耳邊。心想:這麼大方的男人,嗯……絕對沒問題!「您等會兒,小的馬上去替您準備好。」話才說完沒多久,咚咚當當,進進出出之間,該備的都備齊了。
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徐徐的熱氣從屏風後冒出。
客棧房間格局極為簡單,僅桌椅、床榻、斗櫃,廳房之間以垂簾隔開,小廳旁則架著四片杉木屏風。
費聿勳走到桌前放下行囊,轉身走向仍站在門口的藺雨潔,說道:
「我有事出去一下,你梳洗完畢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得趕路。」
藺雨潔一臉愕然,那熱水不是為他準備的嗎?怎麼會讓她先用?
費聿勳並不想多做解釋,交代完便開門離去,徒留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遇事向來冷靜、擅於抽絲剝繭讓事情有跡可循,但面對這個男人,卻讓她第一次產生摸不著頭緒的感覺,完全無從得知他的心思。
她到底遇到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她又再度問自己同樣的問題。
無從得知!藺雨潔甩了甩頭,不想讓這問題困擾自己。但這動作卻牽動全身酸疼之處,上百根的骨頭像是在對她發出最嚴重的抗議,她疼到兩腿都站不太穩,需要支手扶著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