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眼中寫著懷疑,像在告訴他:我感覺到的可不是這樣。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須有證據啊。」他說得理直氣壯。「就算一開始我真的懷疑過你吧,但是那種想法在和你見面後就消失了。」
「為什麼?」何以笙好奇的問。
「就當它是直覺吧。」他看著她,輕聲道:「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他們的目光緊緊相扣,誰都沒有栘開視線。
車內的溫度似乎在那一瞬間升高了,她可以感覺到肌膚逐漸變得滾燙,當她發現他正逐漸接近她時,各種想法在她腦海裡來去。
她覺得口乾舌燥,既期待他的接近,另一方面又希望他不是真的想吻她。
他是好友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啊!
這麼多年來,她的分析從未出過錯。眼前這名男子是屬於文綺的,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對。
她不應該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念頭才剛閃過,他的唇已經覆上了她,一股溫馨甜美的感覺立刻佔據她的全身,所有的顧慮霎時被拋到腦後。
一開始,何以笙有些被動。但在他舌尖的挑逗之下,她開始熱切的回應。
思考已被棄置,只剩下感覺和需要。
然而當這一吻結束,現實立刻無情的朝她襲來。
不管這一吻再美妙,或他是第一個讓她有這種感覺的男人,她終究必須與他保持距離。
她踏錯了一步,現在導正還不算晚。她坐正身子,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就像方纔那一吻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該走了。」
柯旭然看著她的眼裡有著迷惑。
「或許我們該談談關於我們之間的事……」
「沒有什麼我們。」她立刻打斷他的話。「那只是……只是一時的失控,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一個吻算不上什麼。」
一個吻算下上什麼?他覺得自己的下巴有掉下來的危險。
「好吧!」柯旭然發動車子,放下手煞車。「既然你是這麼認為的話……」下一秒,車身以驚人的速度疾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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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柯旭然的住處之前,他們一起到大賣場採買了數天份的食物和日用品。
看到他抱了整整三箱的啤酒,何以笙忍不住皺眉。
「我可不想和一個酒鬼關在屋子裡那麼多天。」
自從離開停車場後,他們之間一直瀰漫著風雨欲來的氣氛,她的言詞變得尖銳了,而他則是擺著一張臭臉。
柯旭然實在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原本一切都還好好的,不是嗎?昨天夜裡,她甚至緊抱著他痛哭,還主動吻了他!為什麼今天換成他主動,她的態度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我不會酒後亂性,這點你大可放心。」看見何以笙的臉色一變,他嘲諷的補上一句,「如果你真的擔心,可以把房間的門鎖上,我不會破門而入的。」
她白著臉不發一語的推著推車轉頭,往生鮮食品區定去。
「該死!」他低聲咒罵自己,跟上她的腳步。「這樣吧,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免得誤會愈積愈深。」
她拿起一瓶鮮乳,檢查了一下有效期限,然後將它放進推車裡。
「你想說什麼?」她斜睨他一眼,往下一個貨架走去。
「不是我想說什麼,而是你該說什麼?」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問題在哪裡?為什麼你的態度像變了一個人?」
她沉默不語,拿起架上的熟食看了看,又放回去。
「如果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都必須這樣時時刻刻在一起,你不覺得把話說開來會比較好嗎?」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他。
「那好吧。」她壓低聲音,小聲的說:「我不要那樣的事情再度發生,我們之間就是單純的聘雇關係,我不希望有其他……」
他的表情變得森冷。
「簡單的說,你是在警告我不要對你有非份之想?」
她咬唇,別開臉。「我只是希望讓事情單純一點。」
「我懂了。」他面無表情的點頭。「我會記住你的話。從現在開始,不是緊急情況,沒有你的允許,我絕不會再碰你。」
她張口想要解釋,但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讓他保持敵意的態度,比去面對平時的他要來得省事多了。
「你瞭解就好。」她低聲說道,假裝沒看見他臉上盛怒的表情。「還有很多東西要買,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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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難受的窒息感充斥每一個角落。
他們盡了最大的努力對對方視而不見,甚至擦身而過時,也假裝另一個人並不存在。
大部份的時間,何以笙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只有在必要的時候才會踏出那間幾乎等於牢籠的窄室。
她沒有辦法忍受和柯旭然同處一室,卻必須面對他冷漠的態度——雖然那是她自找的。
她知道自己傷了他的自尊心,為此她覺得很抱歉。但是如果不這麼做,她害伯事情終究會失去控制。
柯旭然和她一樣覺得難受。
數天來,她整天把自己關在房裡,只有在用餐和洗澡的時候才會出來,他不禁猜想這是否是為了防他?
她到底是怎麼打發時間的?他不禁納悶。房間裡沒有電視,沒有音響,任何可以用來娛樂的東西都沒有。
好幾次夜裡,他從門外聽見她尖叫的聲音,知道她又作了惡夢,但卻無能為力。
為什麼她要這樣壓抑自己?他真想抓住她大力的搖晃。就算她不想與他發展任何關係,也毋需做到這種地步。
她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眼窩下的黑眼圈也愈發明顯,看來簡直像個大病初癒的病人。
當他發現她一如往常,只吃了幾口飯便要回房,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每天晚上都作惡夢是不是?」
她轉身,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困窘。
「吵到你了?對不起……」
「我不是在抱怨。」他打斷她的話,歎了一口氣。「就算你不想和我當情人,但我們總可以當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