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沙皇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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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嚇!你不愛護小動物。」殘忍。

  砰!門又被大力關上。

  傷口縫線整個迸開的凱恩沒有回過頭,背對著門仔細聆聽,不希望再有個不請自來的冒失鬼打斷他的自我治療。

  等了許久無一絲動靜,他才開始在傷口上消毒、上藥,拭淨傷處四周的血漬,然後試著縫補挖子彈所留下大約七、八公分長的傷口。

  「對不起,我想我應該知會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顏色會變來變去,一下子是藍色的,一下子是金色的,像大聖爺的火眼金睛。」

  「大聖爺是誰?」一根針插入肉裡,他咬著牙忍住刺骨的疼痛。

  「不會吧!你沒看過中國神話故事也該知道齊天大聖孫悟空,電視上有在演嘛!」啊!大猩猩住在叢林裡,難怪沒知識又沒常識。

  「還有呀,你的傷不要用那種爛藥啦!好得慢又難聞,試試我搗的藥,一帖見效。」

  玉兔搗藥搗的可是仙藥,凡夫俗子絕沒機會用到。

  白小兔像一抹煙的溜掉,動作神速叫人懷疑她是直接用飛的。

  一眨眼的時間她又出現了,不過只是將手伸進艙門將一團黑黑的東西放下,聲到人不到以避免他抓狂,所以她沒看見倏地轉身的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錯看了她嗎?

  手上的槍上了膛,對準門口。他想他才是那個被愚弄的人。

  倏地,船艙的門又被推開,凱恩的表情變得難看。

  「白小兔,妳還想幹什麼?」

  一隻毛茸茸的手推門而入,滿臉錯愕的盯著正對他胸口的槍,雙手連忙舉高一吶--

  「我……我是船長提姆。安赫斯夫,我沒有惡意……」

  第四章

  「船醫,能不能請問你,嘴碰嘴是什麼意思?」

  砰!重物落地聲。

  最近船上的醫療室常會發生突如其來的怪聲,有時是玻璃瓶墜地,有時是嘩啦啦藥丸滾動的聲音,有時是放屁似的噗哧聲。

  不過以桌椅翻動的聲響最為厲害,船板為之震動,連門外走動的遊客都能感受得到,以為門內有驚人事故傳出,不免好奇的探頭一望。

  通常他們都會看見一個身穿唐裝的可愛女孩,面有不解地坐在船醫面前,而在醫療室的人或是船醫本人突然掉了東西。

  就像此刻摔成兩截的聽診器一樣,聽筒一端在桌子底下,另一端則因風浪起伏而滾向門邊。

  航向公海的豪華大游輪破浪前進,載滿一船的新人和賭鬼與深藍的海洋同行,天海共一色連成一線,氣象萬千變幻莫測。

  有人輸錢,有人贏錢,有人歡天喜地,有人愁眉苦臉,形形色色的臉譜交織出現代人的縮影,酸甜苦辣澀五味俱全的演繹出人生。

  但最悲慘的不是這些花錢尋歡的大爺,而是一日數次受驚的白袍男子。

  「船醫,你要不要緊?」她的問題有那麼難嗎?怎麼每個人都聞之色變。

  新來的船醫年紀並不大,大約三十歲左右,是個來自上海的東方人,狹長的鳳眼往上勾,俗稱桃花眼,深受女性的歡迎。

  但他的鳳眼不像一般細細小小的瞇瞇眼,一笑就瞇成一直線的叫人找不到眼睛的位置,而是亮且有神,近乎杏眼的那種。

  只是眼角上勾把一雙大眼拉長了,以東方人的眼光絕對稱不上俊帥,可是看久了卻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不……不要緊,我沒事。」又要換一副眼鏡了,這是他上船以來損壞的第三副眼鏡。

  看著彎曲變形的鏡架真是欲哭無淚,多來幾次這種無妄之災,他當船醫的薪水恐怕不堪支付。

  「那你趴在地上做什麼,尋寶嗎?」白小兔彎下身一瞧,不懂他東摸西摸在摸什麼。

  不是趴,是跌,受到驚嚇。「我在找聽診器,好像掉到……」

  身首分家。

  「你腳底有一個,我幫你把另一個拿回來。」咚咚咚,她一腳前一腳後用跳的。

  「感……感謝妳哦!我會好好地安葬它們。」譬如海葬。

  扶著腰撐著桌角起身,年輕的船醫蘇曼莫可奈何的說道,他想船上多來幾個像她一樣好學好問的「傷患」,他可以提早申請退休了。

  理由是精神傷害和驚嚇過度,相信所有人都會同情他的處境。

  「不用啦!只要你跟我解釋嘴碰嘴是什麼意思就好,我想了好久還是想不出來。」好苦惱吶!晚上翻來翻去都睡不好。

  砰!又有人跌倒,門外一位紳士打扮的老人家若無其事的起身,拍拍膝蓋上的褶痕緩步離開。

  原來不是只有他會被嚇到,同病相憐的人還真多。蘇曼幸災樂禍的一瞄眼前女孩。「妳不知道?」

  「知道還用得著來問你嗎?我又不是吃飽飯閒著。」她廚房裡還有好多工作沒做,忙得不可開交。

  若是一般人用她這種語氣詢問,人家一定會說傲慢,可是由她說出可知是真的不懂,而且是抱著虛心學習的態度前來,讓人不好意思拒絕的為她解惑。

  「妳應該先去問其它人,他們會給妳滿意的解答。」就是不要來問他,他不想讓別人笑。

  回答得好人家認為是理所當然,因為他的身份是醫生,有關「醫學」方面的問題理該無所不知,不會被短短的一句話考倒。

  反之大家會嘲笑他醫術不佳,連個小問題也無法令人滿意,辜負大家對他的信任和愛戴。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船醫而不是十項全能的超人,總有力有未逮的時候,要求過高他也會負荷不了,像常人一樣頭暈腦脹。

  尤其是她出現門口的當頭,他的血壓就會開始升高,額頭盜汗手心發冷,隨時隨地提防她的驚人之語。

  「我問了呀!但他們只會一直笑。」大概聽不懂中文吧!微笑是國際禮儀。

  是他也會笑,如果不是剛好跌下椅子的話。「妳跟廚房的福嬸不是感情極好,為什麼不問她呢?」

  女人的問題由女人回答較妥當,他的心理醫生執照是租來的,提供不了心理咨詢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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