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他走過人文鼎盛的歐洲、貧窮落後的非洲,以及以神秘國度著稱的亞洲國家,他發現他的世界小得可憐,貧瘠而毫無意義。
一個禮拜,三個月,一年,五年……他出走的時間慢慢拉長,到最後他已經不想回去了,任時光在歲月裡磨光他的銳角。
雖然來得遲了些,終歸是一種覺醒,他不再認為戰爭是必然的手段,人人渴望自由的生活而非帝王統治的年代,俄國人民為戰爭的摧殘已辛苦了許多年。
不要再有流血事件,不要再有顛沛流離,即使日子過得不是很如意,但在自己的上地上求生存也是值得尊敬的,不該再逼他們有所選擇。
槍和玫瑰他選擇後者,和平才是人民唯一的企盼。
「沙皇不要和屬下開玩笑,屬下是很認真的來向您做演示文稿。」安赫斯夫一臉正經的說道,不帶一絲玩笑性。
「現在?」眉一挑,凱恩看向指針走向三和六位置的時鐘。
三點半,萬物休眠未醒之際。
他臉上閃過尷尬,不敢看他身邊凸起的人形「抱枕」。「此刻來打擾實為不妥,但情勢緊急不得不。」
「好吧!什麼事,是我要你查的那個人嗎?」列為頭等急件。
「是也不是。」他在考慮要先說哪一件。
「是也不是?」這挺有趣,跟他打起啞謎了。凱恩的眼中多了些興味。
「船醫蘇曼確有此人,中國籍,年三十歲,領有中醫執照,西醫肄業……」
「等等,你說你找一名庸醫上船替客人診治?」他在拿人命開玩笑不成?!
他的表情終於出現不在人意料外的嚴肅,口氣稍冷的揚高聲音。
睡夢中的白小兔像受到驚嚇似的彈起身,讓兩人嚇一跳的噤聲一視,結果她只是眼睛一揉的打個哈欠,抱住凱恩的大腿當枕頭繼續睡。
叫人啼笑皆非呀!她到底是嚇人還是被嚇,著實費疑猜。
「沙皇,你認為她安全嗎?」他的意思是指她是否具有危險性,會不會威脅到沙皇本身的安全。
「她的確是危險的小東西。」凱恩笑著撫撫白小兔柔細的臉,接著投下一枚令人震撼的深海炸彈。「她偷走我的心。」
「沙皇……」你忘了島上還有一位皇后在等你嗎?
像是預知他要說什麼,凱恩刻意打斷他的話。「你剛才的報告還沒說完,繼續。」
「是。」嚥回到喉的話,他說起未竟之語。「蘇曼不算一位合法醫生,我們查到他暗中從事一項不為人知的工作--他用手術刀結束別人的生命。」
「他是殺手?」這就說得通他給人的異樣感覺,明著是醫生卻有一股陰邪之氣。
「是的,不過他近幾年也用槍,在殺手界算是頗負盛名的人物。」拿錢殺人,毫無人性。
「他要殺我是吧。」凱恩在笑,但笑意末達眼底,給人一種森寒的壓力。
「沙皇,這件事不能等閒視之,我發現他似乎已察覺你的身份,準備伺機而動。」而他絕對無法容忍他受任何傷害。
對,他已經開始行動了。「我沒有不當一回事,不然也不會叫你佈署好。」
大網全張,網雀。
「嗯,我懂了。」他的心頭才放下一顆石頭,但隨即又攏緊眉頭。「可是幕後的主使者……」
「安吉羅·培塔斯。」凱恩接續道。
「地帝?!」怎麼會是他?
他輕笑的揚起唇像在談論一樁很簡單的事。「我不會連誰要殺我都不知情吧!」
「可是他是被選出來輔佐你的人,不應該會有謀反之心。」震驚不已的安赫斯夫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心口餘波蕩漾的消化這個駭人的消息。
「利之所趨,沒有人『應該』死心塌地地幫另一個人建立帝國,尤其他的能力足以創立自己的王國。」他不會說是謀反,而是頓悟。
當一個人的光芒被另一個人蓋住找不到出路時,他就會自行挖掘一條暗道通往光明,絕無可能替他人點燈而自己黯淡。
安吉羅也想當自己的主人,不願對人卑躬屈膝,在他有機會成就一番事業時,他絕對會緊緊捉住這機會往上爬,踢掉所有擋路的石頭。
而他就是擋在他前頭的那顆巨石,不除難通行,阻礙他發光發亮。
「就算他有傲人的實力又如何,他的一切也是我們給他的,他憑什麼萌生殺意欲置於你死地,簡直太令人不齒了。」
忠於君是為人臣的天職,豈可受利慾所誘。
凱恩沒說出另一個讓男人心生二意的原因。「提姆,你太激動了。」
「地帝要殺你這件事非同小可,你怎麼能冷靜的像在說別人的事?!」他實在無法平靜的學他一笑置之。
「不然呢?你要帶隊傭兵衝回去殺了他?!」若是以前他或許會以血止戰,但這幾年已沒有那份年少輕狂。
真的老了吧!不想再置身爾虞我詐的爭奪中,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忽然想抽根煙,凱恩摸向床頭的手在碰到枕在腿上的人兒,那種想藉著煙霧排解寂寞的心情乍然消退,取而代之是疼惜她的柔情。
她不會喜歡他抽煙,說不定還會露出鄙夷的目光叫他滾遠些,不要用煙熏臭了她的胡蘿蔔。
想到此,他心情愉悅的笑出聲,低頭親吻那微啟的小口,惹得她無法呼吸的揮揮小手,任口水流到他的大腿。
「沙皇,請記得你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不能對天後以外的女人動心。
「如果我忘記了呢?」潘蜜拉是個美好善良的人,但不適合他。
冷抽了口氣,安赫斯夫的表情有點慌。「你不是在說真的吧!這樁婚事是你們打小就訂下了。」
不能反悔,也不能有所動搖,否則T組織會由內部瓦解。
「就因為年紀小不懂事才順著大人安排,我們都長大了。」不再是沒有主見的小孩。
「天後愛你呀!沙皇。」他著急的上前一步,不想他作出錯誤的決定。
「我也愛她,但是……」無關男女之情,他的愛遠不及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