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我是真的看到……」不對,為什麼她看得見西方的拘魂者,她可是東方的小仙耶!
百思不得其解的搔了搔她的兔毛……不,應該說是她的頭髮,看向黑影消失的方向,那片闇暗的天空突然出現紅雲。
怪了,詭異的現象,這到底是好還是壞?有誰能告訴她將要發生什麼事。
「看到妳的眼中有兩個我,妳喝醉了。」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凱恩一如往常的拎起她的後領,提著她離開紛擾的賭場。
頭一回,他並未禮貌性地向「朋友」道別,頭一甩盡顧著逗弄他的小寵物,絲毫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倨傲的讓人滿心不悅。
「逮到你了,沙皇。」做了個瞄準的手勢,眼神一冷的蘇曼收起笑意。
死神的確降臨了,他收到人間簽發的訃文,提著大鐮刀要來收割亡靈的魂魄,將他們送往地獄最深處,永不得超生。
這是身為人的宿命,早晚都得一死,不如由他動手送他們一程,省得在人世間受苦。
踩碎原本就已碎裂的酒杯,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殘酷的冷,嚼著胡蘿蔔條走向吧檯。
不遠處,一道方由小船接駁上船的冷艷身影盯住他,宛如夜魅。
第八章
「呃,外面的走道有奇怪的人影走來走去,我可不可以來這裡借住一晚?」她很謙卑吧!
「說實話。」凱恩不相信她的說詞。
「好吧!我們『下人房』的空調壞了,我熱得沒辦法睡覺。」理由充足。
「那叫員工宿舍不是下人房,一個好女孩不該隨便鑽進男人的房間。」而他甚至不知她用什麼方法開門。
那是一道必須用專用磁卡才打得開的門,具有多重防護設備,一般人是不可能輕易開啟,除了他本人外只有船長擁有那特製卡片。
而她,一個看似最沒神經的小女人卻當這是廚房任意走動,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好像它從未闔上只是半掩著,隨時歡迎她進入。
這件怪事他始終都想不透,曾經多次測試未有所獲,要不是監視錄像機明明白白錄下一切不可思議的畫面,他真要懷疑她才是別有圖謀的真兇。
「喂!你這人真小氣耶!借睡一下有什麼關係,囉哩囉唆的像個老頭子。」他是三生有幸才能與仙同眠,真是不知好歹。
「妳敢說我是老頭子,妳這只……小兔,妳不能跟我睡。」嚴詞厲言瞬間轉為無奈的呻吟,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內心掙扎,藍眸已恢復原先的金耀,深深歎了一口氣的凱恩有著說不上來的沮喪,無力阻止地眼看她像隻兔子跳上床,然後找窩似的窩在他臂膀,鼻翼嗅了兩下像在確定附近是否安全。
他從沒看到有人這麼容易入睡,她臉頰蹭著他的手臂磨了磨,眼睛一閉發出酣然的呼聲,規律的讓人不忍心吵醒她。
他的獸性一度考慮要侵犯她,把她當點心、當宵夜給吃了,自己送上門的食物還管什麼道德良心,他不想對不起自己的慾望。
可是望著她純真的睡容,舉高的魔手不是伸向半敞的酥胸,而是為她將柔細散落在她臉上的髮絲撥好。
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她給他的感覺,那種軟綿綿又充滿飽和感的酥甜膩上了他的心,叫他不自覺的多為她設想一分。
以前可以自在的看待來去他身邊的人,包括曾經深愛過的維也納少女,他還念舊的用兩人相遇的地點為名開了一間藍色小酒館,名為維也納森林。
可是他卻再也想不起她的容顏,和其它人一樣她成為生命中的過客,在剎那間點亮天空的顏色,也在輝煌過後消失。
唯獨這個無法無天又不知死活的小女人硬要擠進他的世界,不容他說不的用一雙無邪的眼輕瞪,他的心就融化了。
看故事的人看不懂自己的心,他說她傻,其實傻的是自己,居然看不出愛上她的事實。
要不是昔日客人的點醒他真要錯過了,他用年齡的差距說服自己那不是愛,可是控制不住的心卻徹底叛變,給他狠狠一擊。
「誰?!」
門口人影晃動,凱恩警覺心起的輕輕將懷中的人兒放下,抽出床板夾層內的白朗寧手槍對準正前方,扳機的彈針已然激活。
「沙皇,是我。」一道熟悉的男音從門口傳來,未經宣召不敢入內。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安赫斯夫這一回更加小心謹慎,不想被人用槍指著太陽穴。
吃一次虧學一次乖,人由失敗中記取教訓,然後在歷練中學習成長。
「進來,提姆。」槍一收,凱恩將被子拉高,蓋住裸露於外的香肩。
他還沒那麼大的度量讓手下看他女人的身體,這是他的專權。
「沙皇……」來者才一啟唇,一隻手輕舉地制止他尊敬的稱謂。
「叫我Kin或凱恩吧!不必拘泥於我的身份。」他已經很久不用那個頭銜了。
也不配再使用,他是個拋棄自己的人。
「不適宜吧!尊卑有分,屬下不敢有所冒犯。」誠惶誠恐的低下頭,安赫斯夫表情顯得為難。
「沒什麼適宜不適宜,畢竟你是我的船長,是我該向你行最敬禮才是。」他小聲地笑道,怕吵醒睡夢中的小女人。
一臉嚴謹的安赫斯夫連連搖頭,他有著俄國人固執的天性。「你才是凱薩琳女王號的主人,也是我盡忠的對象,我不能接受你的禮敬。」
這是不對的,而且有違職等。
「放輕鬆點,你太嚴肅了,不要讓我也跟著緊張。」因為血統而讓人誓死效忠,這種感覺可真不舒服。
不是他的成就,不是他的努力,更不是他值得一提的領導能力,而是他體內一半俄國皇室的血,所以他比別人多一份幸運,什麼也不必做的自然獲得尊重。
二十五歲前的他還能接受自己崇高的地位,並且認為理所當然,在長老們的特別教育下,他成了一位狂妄無知的少年君王,以為得天下是一件容易的事,隨即都能復國登上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