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他又問了一遍,不知她心底在想什麼。
「隨你吧?」
她總得試一試,不是嗎?
* * *
一個女人親呢地牽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的另外一隻手被一個男人牽著,三人揚著幸福的微笑。
那片上的男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他們的笑靨太刺眼了。
她的心滿是激動,憤怒地將照片撕成兩半,再兩半,直到那個笑靨不再完整,她哈哈大笑。
由她派去的人傳回的消息,她知道他有了新歡。才到台灣半年,他就另結新歡,忘了姊姊,忘了……她。
不!這怎麼可以?
他信誓旦旦的說除非家禹同意,他不會娶任何一個女人;家禹也答應她,不讓「虎姑婆」進駐他家……
她以為家禹不會喜歡任何一個女人當他的媽媽,而暫時放下戒心。
誰知,才半年,他們父子倆非但已經同心,甚至都違背了諾盲!
可惡!她怎麼能讓他們好過!
騙子不該有好下場。
她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教訓!
這麼做不但是為了姊姊,還有她自己。
她決定動身前往台灣,親自教會他們,承諾是不能隨便給的。
* * *
夜晚,一陣冷風從窗口送了進來,冷得她的身子直打哆嗦。
好冷!
他怎麼沒回來?蔚秋妍在心裡想道。
她搬進劉家已經十多天了,白天她照常到店去,忙到家禹下課才過來。陪他一起吃晚餐、做功課、玩遊戲,再哄他上床睡覺。這段時間她是忙碌的,所以不曾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等到家禹上床睡覺之後,她便開始感受到夜晚的漫長。
她也沒有刻意等他回來,只是在她的潛意識裡,總會在房裡聽到他車子熄火的聲音後,才覺得安心。
等他進入房間,隔壁傳來水聲後,她便會打第一個呵欠,接著緩緩睡去。
再瞥了一眼時鐘,十一點半了,今夜,他特別晚。還留在公司嗎?
她想撥電話問,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沒有借口可以盤問他的行蹤……
算了,還是再等一下吧!只再等一下……
半個小時之後,大門外隱約傳來聲音,蔚秋妍緩地睜開眼睛,一道頎長、熟悉的身影立在門。她微瞇著眼,看著他走進來,立刻閉上眼假寐。
「……怎麼睡在這?」劉逸群打開客廳的燈,發現蜷在沙發上的人兒。
他放下公事包往她的方向走來,男性的香刺激著她的嗅覺,令她不覺心跳加速。
「秋妍……」他輕喚。
蔚秋妍動也不動,靜待他的下一個反應。
「真是的,累了也不回房間睡。」他蹲下身來,拍拍她的肩膀,她只是翻了個身。
「算了,我抱你回房吧!萬一感冒可就不好了。」
他要抱她?
蔚秋妍的身子突地僵直,又驚又喜。
劉逸群沒有察覺到她的僵硬,一隻手放在她的腰際,另一隻手托起她的後頸,輕易地將她抱起。
她好輕,幾乎比家禹重不了多少,而她在他懷裡靜謐的躺著,宛如他的懷裡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心一柔,踩著穩健的步伐往她的房裡而去。
好……好幸福喔!
幸福的滋味朝她席捲而來,感受到他的溫柔與胸膛間的強勁心跳,她的心登時一暖,好似在他的懷裡,她就擁有了全世界。
不多時,兩人進入了房間。
她正考慮著要不要醒來!
他將她放在床上,輕輕地替她拉上被子後,在床邊坐了下來。
她睡著時的容顏是那麼地可人,因放鬆而微的小嘴,像是頑皮的精靈,準備訴說淘氣計畫……
她非但贏得家禹的心,也填補了他殘缺的心,讓他感覺自己的心不再是那麼地傷痕纍纍。
本是面無表情的臉龐柔和了起來,不再冰冷,在面對她的睡顏的同時,他已不需要再偽裝……
她翻了個身,故意踢掉被子,他原以為她會醒,結果沒有。
妯睡得可真沉,他心想。
他彎身替她整整被子,再看向她那無瑕的蘋果臉時,他先是怔住了,沉默地凝視著她,最後,禁不住地……
低頭吻了她。
呀——
蔚秋妍沒料到他會這麼做,,一感覺到唇瓣上的濕濡便急急地睜開眼睛,哪知,正好與他的對上。
兩雙眼睛,左邊對左邊、右邊對右邊。
「呃……」
劉逸群一臉無措,愣在當場,不曾如此窘迫過。
「對不起。」回過神後,他倏地站起,想逃離現場,他的心為方纔的那一吻受了不少驚嚇。
若不是她突然醒采,他會做什麼?
突地,他害怕那個答案。
除了前妻,他沒有給過任何一個女人承諾,但他知道即使是承諾,也有違反的時候,他有可能忘了前次婚姻成的傷害,再給另一個女人承諾嗎?
他不知道。
「慢著,你要去哪裡?」她要的不是道歉,而是一個解釋。
「我只是抱你回房睡,現在正要走。」他避重就輕,不敢直視她的眼。
「然後不小心吻了我?」
「我很抱歉,我是一時糊塗才會做出這種事,請你不要放在心上,那個吻……並不重要。」說這話時,一股苦澀由喉間湧上。
方纔的那一吻僅是衝動,他再次在心中強調,並提醒自己。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她沒有生氣,反倒為他剛才的舉動感到興奮,至少,他對她不是全然沒有感覺。「好吧,就當你是一時糊塗。你走吧!」
「你不怪我?」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怪你做什麼?你都說你一時糊塗了。」
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裡喜孜孜的,知道他對她有絲興趣,她心花怒放,這點,不一定要逼他親口承認,她也看得出來。
他睨著她不說話,不明白她為何這麼高興?
蔚秋妍在心底暗笑,知道他還在強撐,「你回房間吧!我要睡了。」
「你……好吧!剛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他再次說道。
「你很內疚嗎?這樣吧!你送我一束花表示歉意,怎麼樣?」
她在玩什麼把戲?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許久許久還是猜不著,也許,她真是只要一束花而已,他不該以小人之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