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她的心中,沒有什麼比得上報仇來得重要,所以,一旦完成心願,她便選擇離開。
可是,她這樣毫無眷戀的選擇死去,卻絲毫沒有替他想過,活下來的他該怎麼辦?
她的心中可有他的存在?還是當他揮劍向她刺去的那一瞬間,她就已被他傷透了心……
一想到這裡,他更加自責不已。
慕容奕見他這樣痛苦,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他心底其實是很高興那妖女死了,可另一方面卻又不願見到自己的兄弟承受這種折磨。
歎了口氣,他拍拍耿劍軒的肩,「你好好休息吧!別想太多了。」
「等等!」耿劍軒叫住他。
「還有事嗎?」
「幫我三個忙。」
「你說。」
「近期內召集各派掌門選出新的武林盟主。」
「你說什麼?」慕容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這武林至尊之位不是誰說想做就能做的,他當真就這樣輕易捨去,毫無眷戀?
耿劍軒不搭理他,逕自往下說,「第二,我想將崑崙派掌門之位傳予二師弟,你替我帶著他。」
連武林盟主都可以不要了,崑崙派掌門又算什麼?慕容奕這才深深感受到他的決心與義無反顧。
「最後,我把妤鳳的妹妹托付給你,麻煩你好好照顧她,她已經失去唯一的姊姊了,希望你別再拿妤鳳的事去刺激她。」
耿劍軒像是在交代遺言般,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訣別。
「你要我去照顧她?你把你留下的爛攤子要我去收拾?你不覺得所托非人嗎?」
「奕,你這樣激我是沒有用的,我已經決定了,不會改變心意。」只有放下曾經牽制住他的一切,他才能去找她,才有理由伴隨在她身邊。
說他不負責任、說他沒有擔當、說他是女人奴也好,他只想成全自己唯一的願望,其它的他真的顧不了了。
「你要做什麼?」看見耿劍軒下床,慕容奕連忙壓著他的手。
「我將禽嘯宮的地圖畫給你,妤鳳的妹妹沒跟著我們一起回來,我猜她一定是回宮裡去了,你去把她帶回來,才能好好照顧她。」
「喂!我一個條件都沒答應哪!你不要自作主張。」慕容奕大叫道。
「兄弟一場,你不成全我嗎?」耿劍軒定定地看著他,眼中寫滿執著。
慕容奕歎了口氣,「看來,我是勸不了你了。你會去哪裡?」
「天涯海角找尋她的蹤跡……」耿劍軒看向窗外,幽然的遠方一片灰蒙。有她在的地方才是他的落腳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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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海角尋你,你在哪裡?
一縷芳蹤飄向何處,那處可否容納得下我?★
黑夜漸深,耿劍軒獨自一人用完晚膳後,便坐在林地間楞楞的看著長劍,劍鞘上還留著她乾涸的鮮血。
他想留著她唯一留給他的東西,即使是刺目的紅,即使是詭譎的象徵,只要是她的,他都要!
他是如此的思念著她,心中的沉痛、牽掛、懊悔、想念,全都是為了她啊!
幾天前的夜裡,他趁著師兄弟不注意之際留下書信,離開崑崙山,一路沿著後山的崖壁而下,一步步地追尋伊人的蹤影,就算等待他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他也會堅持的找下去!
當他千辛萬苦來到崖底,觸目所見卻是湍急的怒濤向他狂吼,還有一大片的林園惹他寂寥。
茫然地看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他頓時失去方向,在天際不斷的吶喊!「她在哪裡?她在哪裡……」
萬丈柔情幻化為風,帶領著我走往你的方向。
你在哪裡?那處可否容納得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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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領山禽嘯宮
白色的綵帶佈滿整個水荷院,跪在官裡宮外的宮女們各個身披白衣、頭戴白紗巾,由靈凰領著行禮叩拜。
「姊姊,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殺了所謂的白道人士替你洗刷妖女之名!」靈凰宣誓著。
她變了!自從出宮之後她就變了,那個從前會哭、會笑的靈凰已經隨著姊姊的死去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盛氣凌人、氣焰狂傲的女羅剎。
她強裝自己沒有被打倒、強裝自己不為姊姊的死去而難過,實際上在褪去二宮主的光環之後,她仍只是個小女孩,但是現在,她必須被迫長大,因為能夠讓她依賴的人已經走了……
「二宮主,有人求見。」
「不見,叫他走!否則就是死路一條!」靈凰立刻換上一副冷硬的態勢喝道。
「二官主。屬下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可他說是大宮主拜託他的……」
「叫他進來。」靈凰下令,回到她的位子上坐著,雙眸仍是濕濡的。
宮女們也都換成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恭敬的站在兩旁。
沒多久,來人便被帶了進來。
「你是誰?到禽嘯宮做什麼?」靈風不客氣的問道。
「看來你似乎忘了我是誰。」
他的聲音一響起,靈凰馬上憶起他的身份。「我想起來了,你是害死我姊姊的兇手之一!我都還沒上門找你算帳,你倒是自己先跑來送死。」
「你確信自己打得過我?」慕容奕才不信她有這等能耐。「若不是我受人之托要照顧你。說什麼我們也不會再見面。」
「本宮才不需要人照顧!」他這樣貶低她,當她是三歲娃兒嗎?
「這樣佯裝堅強這可不像你。」他記得她被抓到武當山時,頭幾天還一直哭哩!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的一舉一動彷彿都被他看穿,她不禁有些老羞成怒。
「我說這不像你,你不是只會哭嗎?」慕容奕飛身踏上長階來到她的身旁。
「你要幹什麼?」靈凰驚叫道。
「帶你走。」話聲一落,他便挾持著她往宮外走。
「你幹什麼?放開我!」靈凰不斷的推拒著他,奈何他的身體就像銅牆鐵壁般,無法撼動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