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綁住金龜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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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早知道這隻老鷹聽到任滄海的名字會突然抓狂,楊青杉就不會多事的提起任家商行的前主事者是什麼人了。

  現在可好了,鷹自己愛玩火他是管不著,但連累他這個好朋友肋上、頭上插滿刀,就為了替他出多年的怨氣,實在是交友不慎!

  五、六年前,楊青杉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狀師,有一回應遷居於滿剌加的友人之邀,去了一趟滿刺加,想看看異邦人的生活究竟是什麼樣子。

  沒想到船才剛離開大明土地沒多久,就遇上了暴風雨,更沒想到救他的竟然是傳言中令人聞之色變的海盜船:仇風號。

  原以為上了這艘賊船,八成沒有好日子過的楊青杉,想不到卻受到了極大的禮遇,還護送他前往滿剌加。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當一個聒噪的男人和一個懶得說話的男人談起話來特別投機吧?就在往滿剌加航行的一路上,楊青杉和鷹兩人就莫名其妙的交上了朋友。

  這些年下來,楊青杉靠著他旁敲側擊的本領,探問到了鷹之所以成為聞名海盜的原因……

  鷹的父親比萊斯原是葡人派遣來中土的使者,在廣州遇見了他的母親邵芯兒,進而相戀、相愛,無奈他們的情緣卻不被邵芯兒的家人所認同,尤其是邵芯兒在當時已經許給了一個遠房表親,因此和外邦蠻子暗通款曲,更是不為鄉里所容。

  而那個遠房表親因為自己未過門的媳婦跟蠻子跑了,面子掛不住,於是心有不甘的設計陷害了比萊斯,讓他非但未能有機會進京向天子獻貢,反而以意圖侵略中士的罪名被捕入獄,並在獄中抑鬱而終。

  此時的邵芯兒已懷有身孕,為怕腹中胎兒的生命受到危害,便在比萊斯的友人協助之下逃到了滿剌加。

  一個來自中士卻懷有異邦人之子的女人,別說是滿剌加當地的中土人士排斥她,就連滿剌加的葡人也視之若娼妓,而這個來自於兩個不同種族的愛侶所生下的孩子-鷹.比萊斯,當然也就受到極大的歧視。

  在黑暗的生活環境下所成長的鷹,白娘親口中得知爹的不幸遭遇後,不甘順應老天坎坷的安排,憑藉著一股傲人的毅力,非但從種族的夾縫中求得生存,還成為了滿剌加及南海一帶令人敬畏的仇風號船長。

  說仇風號是海盜船?那也沒錯,但它可是領有葡國搶奪許可的海盜船。

  仇風號所劫掠的對象只有一種,那就是進貢中土的官船,因大明自比萊斯入獄之後,便中斷了與葡國的貿易,這著實惹惱了葡國人,在動中土不得的情況下,只好籍著有同樣敵慨的狂鷹來懲治中土。

  仇風號向來罕進中土的港口,若有需要也會偽裝成滿剌加的商船進來,反正這也是仇風號沒打劫時所幹的事----打著滿剌加的旗幟,化名一般商船載貨、經商,這才是鷹和仇風號船員每個人都口袋飽飽的主要原因。

  仇風號之前所交易的範圍以南海諸國居多,而對中土有著糾結情仇的鷹根本是不願意踏上這塊土地,所以就算來到中土,也不曾下過船。

  然而因為邵芯兒在逝世前,曾要求鷹回來尋找父親的骨骸,以完成她生不同裘死同裊的心願,才促使他第一次踏上這塊令他痛恨的土地。

  當初也是楊青杉的主意,讓仇風號再次以滿剌加商船的名義進港,同廣州城最大的任家商行做生意,再順便請任家協尋比萊斯的遺骨,這應該比無頭蒼蠅般的瞎找來得容易多了。

  誰知楊青杉在談及任家商行種種,無意間提到任滄海三個字時,鷹便暴跳得簡直想殺人,因為邵芯兒口中所說的那位遠房表親不是別人,正好就是----任滄海。

  楊青杉不提到任滄海,鷹倒也沒將報仇的事放在心上,但聽到這個殺父仇人非但沒受到老天的懲罰,還財大業大、帶著兒女安享天命,他便嚥不下這一口氣。

  雖然任滄海早在兩年前就逝世,但他不想如此輕易的放過任家。

  既然他必須來中土找尋親爹的遺骨,又剛好得知任家的消息,他何不藉此機會要任滄海的兒女,也嘗到他小時候那種飽受困頓、歧視和凌辱的日子,讓他作鬼也不安!

  「你這些年掠奪了不少各地進貢給朝廷的珍品異寶,早讓朝廷視尢南海頭號大敵,只是你這只海上神鷹向來在南海一帶神出鬼沒,卻從不曾泊岸中土,讓他們也拿你沒辦法。

  這次你公然亮出仇風號的名號,雖然礙於滿剌加的關係,官府不敢直接抄船,但他們不知打哪兒探聽到你離船上了岸,看準了只要在陸上將你緝拿,就算滿剌加那邊有意見也奈何不了他們。

  現在官府已經發函通告全面緝拿你,你此刻如果貿然的回到仇風號,只怕還沒靠近碼頭就給生擒了,所以我建議你等滿剌加那邊的人過來再說。」

  楊青杉將外頭的情勢一五一十的分析給鷹知道。

  「嗯。」鷹點頭同意楊青杉的看法,「無妨,反正我也還不想離開這裡。」

  楊青杉別有深意的笑了笑,「任姑娘美得令人難以抗拒喔?」

  「沒錯,除了她身上的功夫外,她的確十分迷人。」鷹瞇起眼睛露出一抹冷笑,[ 這個只會撒潑的嬌嬌女……的確為我對復仇增添了不少樂趣。」

  鷹笑得讓楊青杉背脊一陣發涼,心裡頭暗自同情任汀瀅,看來她往後的日子應該不會比被抄家還好過。

  「鷹……你打算拿她如何?」雖然他認為鷹的仇恨有理,但若要傷及無辜的人,他可就很難認同了。

  「你認為呢?」鷹帶笑的輕語並未掩去他的冷騖。

  楊青杉聳聳肩,不予置評。

  他知道鷹不是真的想聽自己的意見,在他的心中一旦有了決定,無論任何人勸說任河事都是沒用的。

  鷹淡淡的瞄了楊青杉一眼,知道他這個老朋友在想些什麼。但就如同楊青杉所認識的,他並不希望楊青杉多作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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