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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兒了。體內如火焚般的痛楚,快淹沒她的意識。她一直走,前方的水流聲引領著她,一直往前走。

  空氣中泛著一股潮濕的青苔氣昧,水聲潺潺,意識有點模糊,但她知道自己走到了溪畔。她解開束在發上的藏青色髮帶,黑如潑墨的秀髮鬆了開,如絲如緞般按散而下,及至臀部。她拉開衣襟,讓夜風輕拂炙燙的肌膚,她仰起頭,輕聲吟哦。

  她褪去衣裙,全身一絲不掛的裸程於月光下,豐嫩勻淨的嬌軀,似精雕細琢的珍玉,無疵無瑕。

  溪邊叢葉搖曳,蟲聲唧唧,枝影婆娑間,風細細穿進她嫩致的肌膚,暫時舒緩了體內高漲的情慾。她深吸一口氣,舉步慢慢往前走。

  一踏入溪水中,腳底的冰涼感,讓她不自禁的呻吟出聲。她再繼續往溪水深處走去。每走一步,那澈入心骨的冰涼,似渴求已久的撫弄,由小腿、膝蓋、大腿、徐徐及至那未知的女性地帶。

  「啊……」她仰首輕歎,美目微合,捲翹的睫毛不住輕顫。

  再往下走,水流晃動,慢慢掩過她的腰腹、雙乳、頸項,最後,整顆頭沒人水中。水面上,黑髮飄散,似一束極度迸裂的絲線,無盡延展。

  猛地,水花四濺,她倏然起身,宛如在月光洗禮下,由水中躍起的精靈,週身全是漾著月色的滴露,閃耀耀。

  她站立於水中,水深及胸,美眸流轉間,情慾仍在,但意識已較早先清醒許多。「你看夠了沒有?」傅雲菁冷冷說道。

  「厲害。都到這地步了,還能察覺到我的存在。」極度沙啞的聲音回應道。夜行者就站在她身後,矗於溪中的大石上。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原本對他的身份並沒有大大的興趣,因為師父曾告誡:在江湖上行走,大多好奇心會惹來不必要的是非。可是他的舉動,著實令她起疑。他卻反問她:「怎麼沒讓你的心上人替你解掉身上的毒?」

  傅雲菁並不打算回應。他身上泛出的男性氣味,在在誘使方稍抑止住的慾望再度萌發。

  你中了催情藥,若不找個男人交歡,就得熬過三十天全身如遭蟻蝕、如火焚的痛楚,你真的受得了?」

  傅雲菁背對著他,仍是默不作聲,不予回應。

  「答應我以後不再做那些盜賊之事,我就幫你解身上的毒。」

  傅雲菁的肩膀微微抖顫,冰涼的溪水似乎漸漸暖了起來,如同她體內騷動的慾望。傅雲菁冷哼一聲。「你拿什麼解我身上的毒?」除了和他交歡,還有什麼辦法?「我自有辦法。」他說。

  傅雲菁知道自己快把持不住了,如果他再不離開的話。他身上的氣味,正撩動著她脆弱的感官。

  她閉起眼,自言自語的說著:「我原以為自己只是很單純的喜歡一個人,因為第一眼就心動,所以想盡辦法待在他身邊,期待有一天,他也能像我發現他那般,喜歡上我。可是,這些日子,才發現,何止心動啊,我心裡記了許許多多他的好,只要讓我想起來,心就暖暖的。」她輕笑一聲,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如何做他喜歡的女子,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她有點喘了。「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

  她深吸了口氣。「是除了他之外,說什麼也不願意讓任何人沾到。」

  傅雲菁緩緩轉身,仰起頭凝著他。一時之間,竟覺月光下,兩個人影重疊,她以為是自己恍惚了。她在水中緊握拳頭,凝聚僅存的丹田之氣。

  夜行者洞悉她的念頭,幾乎和她同一時間出手。

  她一揚,擊向自己的天庭,他彈指而出點住她腕際的穴道,同時飛身一縱,將她從水中拉了上岸。

  「爹——」曲映三姐妹在帳房外叩門。

  「進來。」

  三人愁眉不展的推門而入,曲昀圓潤潤的小臉,滿是淚痕。

  「曲昀,你怎麼啦?」曲翻一見她們進房,和冷炎互望一眼,頗有默契的中斷了談話。「爹,您找到師父了沒?」曲昀一邊拭淚,一邊問道。

  「你冷叔已經派人去找了。」

  傅雲菁自從那天離開曲璠房裡,便下落不明。幾天來,曲璠派人四處尋找,都沒有消息。「冷叔,有消息嗎?」曲映問道。

  冷炎搖頭。

  「嗚……都是爹啦,」曲昀又哭了起來,孩子氣的指責道:「都是爹啦!嗚……笨爹爹……是不是您把師父氣走了?」

  「曲昀,你胡說什麼?」冷炎出聲責她。

  「冷炎,沒關係,你別嚇到她。」曲璠走向她,蹲下來對她說:「曲昀,爹答應你,一定幫 你把師父找回來。」

  「真的?」曲昀嘟起嘴,小臉蛋兒淚汪汪。

  「真的。」曲璠伸手為她拭淚,柔聲安慰她。「小曲昀別哭了,好不好?」「好。爹——」曲昀吸一吸鼻,抖著圓滾滾的身子,說道:「爹,您安慰我的樣子,和師父 好像哦!」

  曲璠拍了拍她的頭,抿嘴輕笑,當她是在說小孩子話。

  一旁的冷炎,神色仍是一如往常般嚴峻,眉心卻微微抽動,曲映察覺到她爹有些異樣,臉色 好蒼白啊……而曲昕卻是異常的沉默。

  翌日——「爹、爹——」曲映、曲昀門也沒敲,直接推門進帳房。

  「怎麼了?」低頭查帳的曲璠,抬起頭問道。

  「曲昕不見了!」曲昀答說。「她留了一封信,說要去找師父回來!」她遞上曲昕的留書。曲璠從曲昀手上接過書信,臉色凝重。

  「我出去找曲昕,你們去跟冷叔說一聲,這幾天織坊的事請他打理。」

  「好。」

  三人於是分頭進行。

  第六章

  木屋內一塵不染,陳設簡單,一床一幾一桌,四張椅子,牆上掛了一件鹿皮,和一把弓,應是獵人的臨時住處。

  他仍是從頭到腳一身黑衣,坐在床沿凝望那白皙中透著紅暈的無瑕臉龐。他的手來到她唇間,來回輕撫唇瓣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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