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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三個月前,八年一回的「盜王」爭奪,神盜門人一生僅能參加一次的比賽,她這個第十二代盜王的熱門人選、人氣王竟然輸了!還是輸給了最小的十三師弟!這個臉她丟不起啊!勝負已分,多說無益。可她向來好勝不服輸,拜師十幾年來從沒呼吸過第二名的空氣、沒嘗過做輸家的滋味,十七年來的生活不是學藝練武,就是練武學藝,師父常說她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料,可是她卻輸了!

  她真的沒臉回師門!不過,熊大力倒是提了一個好點子,輸了一時,卻不代表輸了一世;若培養出盜王徒弟,嘿,她不也借此揚眉吐氣了嗎?

  嘿、嘿、嘿……傅雲菁腦子裡想的全是衣錦歸師門的風光樣……

  ——原來第十三代盜王是師妹的徒弟啊?難怪,天才生天才,有其師必有其徒!——師妹,你別再收徒了,不然別說十三代,世世代代的盜王都是師妹門下,我們要等到什 麼時候才能出頭啊?

  ——師妹、師妹、師妹,了不起、最偉大、第一名……

  呵呵呵傅雲菁幻想自己被眾師兄當成偶像崇拜、簇擁、要簽名——「收徒啊……」傅雲菁揚起笑臉思忖著,習慣性側臉,食指支著下巴。

  熊大力膽戰心驚看著博雲菁神色的變化。她在笑?她在考慮了?熊大力吁了口氣,好險!前 幾次她祖奶奶不服輸的性子一來,遷怒於他,掌風隨手一掃,讓他吊在樹上大半天,才被好 心的路人救下來呢!

  熊大力自以為是的認為,傅雲菁正在考慮收他為徒的事,於是大咧咧地起了身,坐回原來的 位子。

  「祖奶奶,眼下您也沒適當人選嘛,就拿我湊和、湊和好了。而且,您提過『神盜門』的盜 王爭奪!是看誰偷到手的東西最有價值、最稀奇,不是嗎?我連東西都想好了。」傅雲菁沒反應,她還沉醉在自個兒織繪的幻想之中。

  「師父——」熊大力手舉到她面前揮了揮,不解她閉目在陶醉個什麼勁兒。「說來聽聽。」傅雲菁眼一睜,脫口問道。隨即瞇眼瞧著他,不信他能說出什麼稀奇的玩意 兒。

  這就是傅雲菁厲害的地方,心裡想的、眼睛看的、耳朵聽的,她能三方同時進行不混淆,甚 至還能個別整理出其中的邏輯,可說是將「一心三用」發揮到淋漓盡致!熊大力還在幻想自己快脫離苦海了,興奮地說:「啊,江南一帶最著名的布坊『彩織』,您 聽過嗎?」

  傅雲菁微點頭,自顧拿起茶杯啜了口茶,以為他要說什麼新鮮事兒呢,不過爾爾——而且,他什麼不好提,偏偏提到《彩織》——熊大力繼續說道:「『彩織』這家百年布坊,已經傳到第三代曲璠的手上。說起這個曲家大少爺呀,他可是名滿江南的黃金單身漢喔,不知道有多少名門淑媛走前門托媒、走後門倒貼,就只想嫁給他——」真讓他嫉妒啊,小指搖搖就有一堆女人投懷送抱。「你是想偷『曲璠』嗎?」傅雲菁笑問,不然做什麼一直提起他?

  熊大力伸出食指左右擺了二下,逕自拿起茶杯汲口茶,茶入喉,「嘖」了聲,再道:「我偷個大男人做啥?我提這個人,是因為他身上有件這世上絕對獨一無二的東西——」「彩繡譜。」傅雲菁說。

  「您也知道?」熊大力一臉詫異。

  傅雲菁白了他一眼。廢話!神盜門的人怎會不知世上任何稱得上「珍貴」二字的東西?江南絲綢冠天下,彩絲綢冠江南。原因就在於無人能出其右的《彩繡譜》。蠶絲因織法不同,而有紗、綺、絹、綿、羅、綢、緞之分。其中織紋的圖案,便是倚賴繡譜 上記載的紋樣設計,一般稱之為「花本」。

  而這《彩繡譜》上的花本,就算技藝平庸的織工,照著花本上的紋樣設計,也能織出紋路精 致的綢布;就算是次級蠶絲,借由繡譜上的織法,也能搖身一變,成了高檔綢緞,更遑論其 中載明的色譜。九百九十九種染色法,勝過一般染坊數十倍。

  人間唯有絲綢勝黃金,這也就是《彩繡譜》之所以珍貴的原因。

  「你知道三個月前的盜王爭奪,我準備去偷什麼嗎?」傅雲菁手支著下頷,語氣故作輕鬆。熊大力搖頭。這才想起,一路上她一直耿耿於懷失去盜王寶座,卻從沒提過她究竟是為偷什麼東西而失手?當然,他是連問也不敢問!傅雲菁是只准她自個兒說,不准旁人提。「當初我一直在考慮,去偷遠在天山,三百年開一次花、結一次果的『冰玉雪蓮』好呢?還 是下江南盜取能化苧麻為玉帛的《彩繡譜》?」

  「原來您也打算偷《彩繡譜》?」

  「可是我選了冰玉雪蓮。天山那麼遠,很難得去一趟的。沿途既能玩、偷到手了又能吃,多 好啊,而且我向來最愛偷『吃』的玩意兒——」

  「歎,這就怪了。師父,我瞧您身手了不得,怎麼會失手啊?」熊大力一時失了防心,竟問 出又揭她一層傷疤的問題。

  傅雲菁淡然一笑,卻答非所問。「我師父曾說,十六年前,最有可能成為第十代盜王的小師 叔,到江南盜取《彩繡譜》;他和我一樣,從不失手的人,卻輸在一生只能參加一回的盜王 爭奪之中。小師叔從那之後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哼,這該死的《彩繡譜》 ,竟讓『神盜門』損失二名大將,連我也栽在它手裡,害我沒臉回師門——」熊大力心想——你未免也太會「牽拖」了吧?明明是自己決定不偷繡譜的,卻硬要給人家扣 上罪名。但他還是說出違心之論:「師父,以您的功夫,不必等八年了,現在就去把它偷來 ,不就得了?」

  傅雲菁斜睇他,輕勾嘴角時,酒渦微現,更加烘托出她身上那股難以言喻的嬌俏之美。「這是我『最後』和你說的三件事」她特地加強了「最後」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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