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龍不禁諷道:
「既然說好還不動手吃,難道要我餵你嗎?」
聽到他的話,她驀地紅了臉,急忙道:「不……不用了。」
暗龍皺起酷眉。這女人——不會真當他想餵她吧!
本來多少可以看到些影子,可是她哭得太久了,雙眼紅腫的情況,讓她實在無法清楚確定位。踉蹌了幾下,她撞倒椅子,整個人趴向暗龍。
「啊——」她驚叫出聲,正巧不巧,撲進暗龍的懷裡。
「你到底在做什麼?」
暗龍扶住她的身體,語氣裡儘是不關心的冷漠。不過是吃個東西,都能慌張成這個樣子,他還能指望她做什麼。
前途多難——
「對不起……我沒……沒看清楚……」
西野香子緊張地往後退,慌亂得心跳加快,突然失去規律的節奏。
注意力不夠,西野香子剛後退就撞上桌緣,痛得她再度輕呼。
她抿緊唇,忍著眼淚撫摸著撞痛的地方。
暗龍擰起眉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沒見過行動彷彿不經大腦,永遠這麼粗心大意的女人!
能感覺到他的不悅,西野香子感到更加緊張。在他冷漠的視線下,她趕緊找尋到椅子坐下,努力集中視力,拿起碗筷進食。
「真笨拙。」
看著她數度失了準頭,沒夾到食物就收回筷子,他終於極不耐地冷嗤著,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舉動。
這回,決定訓練她替西野中報仇,他根本是在向不可能的任務挑戰!
「對不起……」
西野香子刷白了臉,放下筷子。
「沒人叫你停下筷子。」暗龍幾乎是命令她吃。看她那弱不禁風的樣子,擺明像營養不良。
八成是西野中過於寵她,導致她養成挑食的壞毛病。她自小父母雙亡,而西野中管理東山堂口,長年忙得不可開交,恐怕也疏忽掉她的飲食問題。
要培訓出她具有獨當一面的能力,至少得先改善她虛弱的體質。
雙手擺在膝上,西野香子不能自抑的顫抖,「我飽了……不餓……」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讓她感覺既安全又害怕。
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她能肯定他長得一定極嚇人。
他的聲音低沉陰鬱,總是酷冷而不近人情。擁有這種聲音的主人,生活裡定然沒有太多喜樂,長相自然不會和藹可親到哪裡去。
若是她看得清楚,一定會見到一張兇惡的臉。
相由心生嘛。
「不餓?」
兩天沒進食,她光吃兩口就能飽?未免太好養了。
誰家父母養了這種小孩,伙食費肯定省得要命。
不等他再度開口,西野香子就嚇得抓起碗筷,拚命將碗中的白飯扒進嘴裡。
他生氣了,肯定是生氣了,好可怕……空氣突然凍結,氣息變得窒人沉悶,她不用看也知道他的不悅。
她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多敷衍,但事實上她的確沒有食慾。
西野中死亡的訊息,對她是個相當大的打擊,胃裡翻攪著悲傷哀痛,這種時刻她怎麼會有食慾。除了想解放滿眶硬忍住的淚水外,她什麼也不想做。
像他這樣的人男人,總是討厭女人哭的;想到這點,她才強忍下不哭。
不用任何人告知,她也明白她的未來是掌控在他的手裡。
下意識裡,縱使再難過,她仍不想惹他不高興。
「吃菜!」見她光扒著飯吃,暗龍再度命令,但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盯著女兒吃飯的父親。他自覺十分可笑。
「喔。」她僵了一下,猶豫不決數秒,才以極小心的動作去夾菜。
筷子送進口,口裡有食物,她彷彿逃過一劫般地鬆口氣,總沒有再度失誤。
原先那副矯正眼鏡恐怕不知已被踩碎在東山堂口的哪個角落;她想著是否該告訴跟前已漸漸熟悉的陌生人,她需要一副矯正眼鏡,才不會老是出糗。
可是……他讓她感到害怕,嚼著嘴裡的食物,她的話怎麼也擠不出口。
夾個菜,像進行大工一樣小心翼翼,她是怕把菜夾壞嗎?暗龍對於往後要訓練她的事,愈來愈缺乏信心。
她根本像是出生在平常家庭,扯不上險惡環境的良家婦女。
「我……我吃完了。」
在他的沉思裡,她哽到數回,終於吃完一碗飯。
「吃飽了就休息。」他習慣命令,沒給她選擇的餘地。
等她休息夠,他要看看她到……
等等——
暗龍突然想到——他到在這裡做什麼,見鬼了,他竟然耗在這裡看女人吃飯!這種舉動豈是他會做的事。
酷臉沉凝,他旋即離去,沒留下任何交代。
西野香子感受到他給的壓迫感,在短暫的相處裡,已幾乎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自然不期待他再有任何「關心」。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她終於鬆了口氣,僵硬的身體也慢慢放軟。
不到兩秒,她忍了大半天的淚水,立即奪眶而出。
說到底,她還真有點懷疑爺爺的眼光。
讓她自生自滅,或許還是個比較好的選擇呢。
第二章
台灣 青門
「六絕美人」這名號在台灣上流社會的社交圈,算是小有名氣——尤其是對名流仕紳而言。不知有多少男人,對她們仰慕不已,渴望能一親芳澤。
沒錯,六絕美人,正是六個絕色美人的代稱。
她們之所以會湊在一起,是因為她們年紀相仿,個性也相投。六絕美人這個代名詞,是外人給她們擅取的代稱,久而久之也就成習慣。
反正不是譭謗,她們也就懶得理會。
管別人愛怎麼稱呼她們,只要她們的生活不受影響,行動不受阻礙,感覺上並沒有任何差別。而且她們都承認很「自我」,從不去管別人的想法,所以她們共同的感覺是——活得自在最重要。
說到代稱的由來,不過是因為這幾個擁有貴族氣質的美女們,參加所有的宴會永遠同進共退。只要看見其中一人,就不難找到另外五個美女。
雖然很「方便」尋找,但這也是男士們心底的痛:絕色,亦絕情也。
更令人扼腕的是,她們集體行動的習慣,杜絕了男人護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