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這一鬧,攝政王立刻得到消息,心裡暗咒個不停。
煩死了!他這幾日突然煩擾起來,先是王爺府遭盜,可惡的俠盜神隱居然盜走他的金庫鑰匙,贖金居然是萍蹤先生!
他的金庫鑰匙只有那一把,打造鑰匙和鎖頭的工匠讓他殺了,就是怕被人複製了,他貼身放著寸步不離,那個神出鬼沒的可惡賊頭居然盜了去!
萍蹤先生那腐儒弄都弄死了,叫他哪裡生去?這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偏偏京城附近又出了馬賊,四處劫掠,可恨都是做他王爺產業內的劫掠!鎮日紛擾,已經煩不過了,偏偏太后那蠢婦又鬧著要離宮,更讓他心頭添上三把火!要不是他想兵不血刃拿下龍座,早宰了那蠢婦了。
等他當了皇帝,非想個理由斃了那蠢女人不可!攝政王心裡一面暗罵,一面匆匆趕到宮中,拜見了太后,皮笑肉不笑的說:「唷,我道是哪個小人唆使,原來是奸商林立晚!啟稟母后,這等賤民出入宮闈不成體統,還是早早將他攆了出去,省得他甜言蜜語胡說八道……」
「這可不成!」關係到皇上的病情,原本庸懦的太后一拍案喝道:「皇上的病可就指望晚愛卿薦的人了!你派的那些太醫道士哪個是管用的?莫非你巴望皇上的病好不了?你是什麼居心?六王爺,皇上可是你的手足呀∼∼」
被她這一堵,攝政王臉色又青又白。要知道,他最好面子,成天巴結史官,就是希望史官筆下留情些,而能忍耐到現在還不篡位,就是顧慮史家筆。好歹他現在喊這蠢婦一聲「母后」,也不好違背,但是就這樣放任這小商人在宮裡胡攪瞎搞,他又忍不住這口氣。
轉思一想,他表情瞬間變得溫和,「母后說這什麼話?皇兄病篤,做兄弟的哪天不請好大夫、得道道長來設法醫治呢?若是林大爺薦的人能治好皇上,這是天下之幸,小王是最高興的,甘願執鞭趕馬,供林大爺驅策,但若林大爺薦的人沒這本事呢……這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他這話反而讓太后遲疑了。皇上病得認不得任何人,整天躲在寢宮發抖,有一絲希望,她當然不願放過,心裡卻知道是死馬當活馬醫,痊癒的機會微乎其微,犯得著因此害了這俊俏小哥一命嗎?
太后正猶豫著,麗婉卻深深揖了一揖,「草民用上下數十口性命和所有產業做擔保,若是胡道長醫不好皇上,草民願獻上項上人頭,女眷入官,財產全數充公。草民只希冀皇上早日痊癒,能解太后之憂,草民願賭上一切。」
太后感動得熱淚盈眶,顫聲道:「晚愛卿……哀家、哀家沒白疼你了……」
攝政王一旁冷笑,他望著麗婉,心裡暗想:仗著太后疼愛,說出這樣大話!到時候醫不好,指望那蠢婦替你求情嗎?就算叫了大羅金仙來招魂,也招不出個真皇帝來!到時候饒你一命尚可,你的如花美眷,偌大家產……可就……嘿嘿∼∼嘿嘿嘿∼∼
他當初布下這個毒計,實在非常高明。當初,黃內侍的家人皆遭他挾持,威逼其殺死皇上——
「好好考慮。」他好整以暇的這麼對黃內侍說,「你若親手殺了李琊,他還不用受零星的苦;你不做,我可是有大把人選,你那主子要怎麼被千刀萬剮,我可不知道,順便帶你一家大小數十口陪葬,他也不枉了。」
雖說那蠢貨殺了皇帝就自殺,累得他到處打撈屍骨,十數日後才找到穿著宮緞單衣、被魚蝦啃得面目全非的李琊屍身,但終是解決了這個心腹大患。
不用一兵一卒就得到天下,史上可有如他這般聰明睿智的帝王?肯定是沒有的。等那宮裡的假皇帝遜位,他可就君臨天下了,呵∼∼
越想越樂,攝政王臉上掩不住笑容,「林大爺這樣有把握,想來皇上的病恙得治,這就恭候林大爺的佳音了。」
麗婉長長一拜,「草民相信胡道長應可扭轉乾坤。」
她唇角噙著春風般的笑意,眼神卻幽暗而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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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夢遣?!」沁園響起如雷的吼聲,差點把麗剛費神易容黏上的鬍鬚給吼掉,「這種爛名字你也想得出來!我說麗婉,你就算不喜歡我的主意,也別弄這樣難聽的名字!」
暴跳如雷的正是當朝的皇帝李琊,他正對他未來的皇后大吼。
麗婉冷淡的看他一眼,「這名字好聽的緊,就像個道長的名字,你是有什麼不滿意的?」
李琊漲紅了臉,「……你幹嘛不寫看看?『遣』跟『遺』寫起來這麼像!好好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會知道這難聽的詞兒?你肯定是故意的!」
「我是尋常女孩子家嗎?」麗婉嗤之以鼻,「反正我奏折都上了,你若不滿,也可以自稱胡太虛。」
「我哪裡太虛?你又不給我機會證明……」
「三宮六院還不虛?你是見鬼了嗎?皇上。」麗婉越想越氣,「你若不滿意,大可以省了你的封後令!草民倒是不怎麼稀罕跟那麼多女人搶丈夫!」
「你講不講理啊∼∼我巴不得讓這些女人全回老家去!胭脂水粉的錢就要吃垮國庫了,要不是……」
「好色就好色,哪來這些理由?」
那邊的小倆口爭吵得相當低層次,已經嫁為人婦的麗剛倒是滿頭霧水,她轉頭問燕無拘,「大哥,『夢遺』是難聽的詞兒嗎?『夢遺』是什麼啊?」
燕無拘黧黑的臉已經紅到看得出來了,心裡暗罵這對未來的皇家夫妻帶壞他無邪的小娘子,隨口敷衍著,「這個、這個……等回家我再告訴你。」
「為什麼要回家才告訴我?」麗剛疑惑,「夢遺有什麼不對?大哥。」燕無拘只是搖頭,連耳朵都紅了,她很不滿意,「那我問別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