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珈珈被周華的解說弄得傻眼,呆了一陣後,她突然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既然他們可以找出妳家,所以不難想像,妳母親還有我哥那邊,應該都已經被人給盯上了。」實大不想讓她一瞬間承受這麼大的壓力,但這種事又怎能隱滿?給歐珈珈驚愕得張大嘴巴。
「那……那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妳母親那邊可能還好!我之前說過,她畢竟是他們控制妳的最後王牌,昕以不到緊要關頭,對方是不會將腦筋動到妳母親頭上去的。況且他們目前的重點,仍是放在找尋妳的下落上,但是我哥那邊可能就比較麻煩,因為那裡算是妳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想到待她一向親切的院長極可能遭到威脅,歐珈珈慌得一張臉都白了,她不希望任何人受到傷害。
「妳先別急,我想我哥應該會有辦法搪塞過去,只是現在我們的計劃可能得有聽更改……
周華蹙起眉頭想了一下,然後說:「總之,現在我先出門一趙,將所有的民生必需品全都打點回家囤積,看妳是想整理東西還是坐在這裡等我都行,一切等食物全都準備好了,我們再來討論。」
歐珈珈很快地抹去眼淚,迭聲的表示她會把握時間將屋裡的東西全部歸位。
「很好。」周華輕輕地摸了摸歐珈珈的頭當作鼓勵。「記得!我身上有鑰匙,所以不管任何人過來敲門或拜訪,妳都無須理會他。」
「我會小心的。」歐珈珈望著周華的眼,慎重地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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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上街採買食物的時候,周華用鎮上的公用電話,打了通電話給大哥周中。
深知一切監聽技巧的他,唯恐大哥的電話已被竊聽,當然不會在電話裡提到任何跟歐珈珈有關的話題,他只是告訴大哥,他人剛到嘉義附近,說不定會到阿里山露營,所以這幾天可能不會再打電話回家。
「你還想要去露營?!」
周中也配合得極好,在聽完「不負責任」的弟弟講完話後,他隨即對著話筒炸開了一串破口大罵:「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一點責任感都沒有,念頭一來要跑到哪兒玩就跑到哪兒去,也不知道該要分擔一下家裡人的責任……」
「你不是才剛請了一個櫃檯小姐來幫忙嗎?」
「你說那個『珈珈』吶!」周中在電話那頭爆出一聲冷哼。
「她就跟你一樣德行,現在都幾點了人還沒出現,連來通電話請一下假也不知道——」
「好了、好了,別罵了,反正我玩個幾天就會回去了。」
「你還想要玩個幾天?我都跟你說最近比較忙了,你還說要玩個幾天?!」
「我有伴嘛!」周華故作曖昧地嘟囔了聲。「況且說不定珈珈明天就會出現了呀!」
「呿!算了算了,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吧,我不想管了!」周中冷哼了一聲就不再勉強。
說完話後,周中連聲掰也沒講的就掛斷電話。
周華將手裡嘟嘟作響的公用話筒放回原處,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聽大哥說話的口氣,他那邊似乎沒發生什麼太嚴重的事情,這樣他就放心了。
周華彎下腰將擺在地上的食物拎進車裡,踩下油門,朝小木屋的方向駛去。
歐珈珈大概只花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將十五坪大的樓中樓小木屋整理過一遍。不過周華還沒有回來,她一個人在客廳裡待不下,所以就爬上二樓的臥房愣愣地對著窗外的綠蔭看。
才剛離開台北一天,她就開始懷念起台北的一切。她想念她那已經被燒成一團黑的家,還有待她一向親切和藹的院長老闆,還有那位住在樓上每次遇到她都會跟她打聲招呼的王大哥,還有開在家旁邊那些已經讓她連續吃了一個多月的小吃攤們!!最重要的還有媽媽,她好想見媽媽,即使媽媽已經不太記得曾經生過她這麼一個孩子了……
歐珈珈摘掉鼻樑上的眼鏡,倒頭趴在床鋪上偷偷掉眼淚,周華在旁邊的時候她一直都提醒著自己要更勇敢些,可是姻一白說,她也不過是個才二十歲的年輕女孩,縱使再怎麼有勇氣,終究也累積到一個臨界點了……
歐珈珈將頭埋進綿軟的枕頭裡輕聲嗚咽的哭著,不知到底哭了多久時間,或許是因為累了吧,哭得疲倦的她最後忍不住閉上雙眼,昏昏沉沉地進到夢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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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華回到木屋時,很驚訝地發現歐珈珈並沒坐在一樓客廳等他回來,躡手躡腳地將所有的東西扛進木屋後,他走上二樓,人剛站上二樓地板,便瞧見歐珈珈趴在床沿睡著了。想到接連發生在她身上的這些事,周華決定不吵她,讓她有時間再多補充一下睡眠。
大清早就開車趕下南部的他們,只在車上囫圇的吃了點早餐填肚,現在都已經下午兩點了,兩人卻還沒吃上一頓午餐,周華決定下樓做一頓簡單的午餐。人說吃飽睡飽好幹活,天大的事也還是等睡飽吃飽飯之後再說。
但獨自待在二樓的歐珈珈卻睡得不太好,可能是心上不安的緣故吧,腦子裡一直浮現著不好的畫面。
她動作僵硬地翻了翻身體,忽然腦子裡又閃過電視裡她的家被大火吞噬的景象,然後畫面一轉,巷子裡那個回頭多瞟了她一眼的男子,凶狠地朝她撲來……
「不要——」珈珈尖叫了一聲,突然從夢中驚醒。
樓下的周華一聽到聲音,隨即關上爐火,衝到珈珈身邊。「發生什麼事?」
冷汗涔涔的珈珈,茫然地望著一臉擔憂的周華,直到雙手感覺到他手的溫度,她才漸漸回過神來。
「嚇死我了……我剛作了一個好可怕的惡夢……」她撇撇嘴,哇地一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