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母親叨念幾句後,葛洛麗掛掉了電話,再一次陷入徬徨無助的深淵中,她好像真的做錯了,是不是?
如果她向他道歉,他會原諒她嗎?
她猶豫了!
傷害他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如果已經傷害他了呢?她好想嚎啕大哭,最後卻只能發出像狼一樣的哀號。
「喝酒!」宋毅拿起酒杯一口灌進喉嚨,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席烈、沐野、甯倓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摸了摸鼻子,卻都沒有想要伸手拿起酒杯的意願。
「喝呀!」宋毅不耐煩的催著他們。
「不了!我明天一大早有個病人要動刀。」甯倓很快的就擋下。
「我也不行了!我好像醉了。」沐野乾脆賴皮。
「你呢?」宋毅斜眼瞪著席烈。
「我更不行!我那一半說,如果我敢多喝一口,她就要踢我下床,讓我去跟狗睡。」席烈猛搖手,他已經準備申請PTT會員。
「你們……算了!你們不喝,我自己喝。」宋毅又為自己斟滿一杯酒,一仰而盡。
「你這樣會醉的。」甯倓搶過他的酒杯。
「你忘了我是千杯不醉嗎?」宋毅搶不回杯子,乾脆拿起酒瓶直接灌。
「我陪毅哥哥喝。」
一個嬌嫩的女聲突然冒了出來。
「不行!朵朵,你不要害我們,我們可不想被義父毒打一頓。」沐野第一個搖手。
「但是你們看不出來嗎?毅哥哥的心情有多糟嗎?哼!你們說席烈要結婚我還相信,但是毅哥哥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要結婚的新郎倌呀?」朵朵不服氣的哇哇大叫。
她是個很美麗的女孩,有一頭過肩的直髮,白淨的臉蛋配上一雙靈秀的單鳳眼,整個人活脫脫就像是從古畫中走出來的美女。
「所以我們才不讓他喝呀!朵朵,你在國外待太久了;你忘了藉酒澆愁只會愁更愁嗎?」甯倓一臉笑意的看著朵朵。
朵朵是火龍幫幫主的掌上明珠,從小和他們一起長大,多年前出國讀書,沒想到一去就不想回來,這一次好不容易因為席烈和宋毅兩個人的婚事才專程回國。
今天晚上她本來以為可以看到毅哥哥的新娘子,這正是她這次回國最主要的目的,沒想到卻只看到他拿酒當水喝的模樣,那是她的毅哥哥嗎?她都快不認識了。
「不管!我就是要陪毅哥哥喝,他看起來好可憐的樣子。」朵朵的脾氣也來了。
「可憐?」
席烈、沐野、甯倓不約而同的看了宋毅一眼。
沒錯!他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可憐。
明明心事寫滿了一張臉,卻又倔強得不肯多說一句,於是只能見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所以我才不想結婚,看來他可能還要可憐好一陣子。」沐野幸災樂禍的說。
「沒錯!」甯倓把宋毅當成了病人,約略的研究一下。
宋毅已經醉趴倒在桌上,整個人接近不省人事的狀態。
「他醉了嗎?」沐野很意外。「對一個喝醉酒的人來說,他既不吵也不鬧,真是難得!是不是要結婚的人都是這樣?」
「喂!結婚一點都不恐怖,你們怎麼搞的?」席烈是唯一讚成結婚的人。
「還說!你當初也是像他這樣要死不活的。」沐野翻他的舊帳,一想到這小子過二天要去環遊世界度蜜月他就氣,那不是擺明了要累死他這個特別助理?
「夠了!夠了!你們繼續吵吧!我要送毅哥哥回去了。」朵朵站了起來。
「你?」
「對!你們看起來都很不可靠的樣子,只有我自己送他回去才放心,你們誰幫我抱他上我的車?」
一聽到車子的引擎聲,葛洛麗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
沒等到他,她是睡不著的。
她已經想好要向他道歉的話,別的不說,至少她不應該丟了他的古董。
他應該會原諒她吧?如果他不原諒她呢?她不敢想,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就覺得恐怖。
葛洛麗連拖鞋都來不及穿,三步並作兩步的馬上就從二樓衝到了一樓。
「毅哥哥,你小心一點,你不要摔了,如果你摔了我會心疼的。」朵朵用盡她吃奶的力氣扛著宋毅高大的身體。
最後,她將他掛在自己的身上,二人狼狽不堪的走近樓梯。
葛洛麗捂著嘴,驚訝得說不出半句話。
她想走上前去,卻被朵朵一把推開。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朵朵嫌惡的看了葛洛麗一眼。
剛才她在聚會中聽到烈哥哥他們一直在說毅哥哥遇到了一個很難搞的女人,就是她嗎?
可惡!
她的毅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是她命好才可以嫁給他,她知不知道?
宋毅好像有點清醒了,他費力的睜開眼睛,空洞無神的四處張望著,迷迷糊糊中他找尋著一頭長髮的葛洛麗。
她呢?為什麼他沒看到她?
跳過了短髮的葛洛麗,最後他對著朵朵燦爛一笑。
原來她一直在他的身旁,用她的小手緊緊的攬著他,難怪他找不到她。
「你……」葛洛麗上前一步想要幫忙扶持他搖晃的身體。
「走開!我討厭你!」宋毅大手一揮,厭煩的推開了她。
這個短髮的女人是誰?她的面孔一片模糊,他看不清她的長相。
管她是誰?他不想看到她,他只要他的葛洛麗。
「我好想你!」他伸手捏了捏朵朵的臉頰,然後整個人繼續掛在她的身上。
「毅哥哥,你要走好。來,我扶你去你的房間。」朵朵繼續攙扶著宋毅,一步步的上了樓梯。
那是他的女人嗎?
所以他才會當著那個女人的面前說討厭她?
葛洛麗捂著胸口,沒來由的心痛讓她差一點喘不過氣來。
她忍不住再望了他們一眼,雖然只不過是兩個人的背影而已,但是他們親熱相擁的動作卻讓她難過得掉下眼淚。
那個女人留了一頭多好看的長髮呀!又黑又直又亮,那是他最喜歡的吧?所以她才會願意為他留。
葛洛麗摸著自己剛剪的短髮,悔恨的哭聲卻只能哽在喉嚨,她沒忘記不久之前她也有一頭像她一樣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