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難道現在流行在醫院談戀愛嗎?
而經過一番檢查之後——
「還好!沒有骨折也沒有腦震盪,只是一點皮肉傷而已!」甯倓淡淡的說。
「還好?」宋毅不敢相信的瞪著好友。
「你沒看到她流了那麼多血嗎?她都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最好給我徹底的檢查清楚,我不允許她在你手中有任何的閃失。」宋毅的口氣不但壞透了,他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副想動手拆了醫院的樣子。
如果不是站在旁邊的護士拉著他,葛洛麗相信他早就動手了。
他看起來那麼的焦慮、不安,完全不像平時沉穩的他。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為什麼到現在她才知道他是真的對她好?
可是她已經失去他了,怎麼辦?
她不住的後悔著,不能原諒自己的無知,淚水悄悄的滑落雙頰。
「我早就告訴你了,她一定不只有單純的皮肉傷,你看她哭了,她一定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宋毅再一次的吼著。
「你不要擔心,我很好,真的!」葛洛麗緊緊的拉住他,用力的吸著鼻子。
天哪!她真的不能再哭了!
雖然甯倓口口聲聲說葛洛麗的傷勢沒什麼大礙,但是宋毅仍然要求要讓葛洛麗住院觀察。
「你確定她沒事?」宋毅還是不放心。
「放心!她一定可以順利的當你的新娘子。」甯倓快要翻臉了,他不能原諒宋毅一臉不信任他的表情。
「沒有婚禮了!」宋毅沉下了臉。
「別開玩笑了!」甯倓不滿的說。
他親自抱著她來醫院,他居然說婚禮取消了,誰相信?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宋毅一臉的嚴肅。
「哈哈!是不像!」甯倓自覺無趣的摸著鼻子。
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葛洛麗,止痛針和鎮定劑開始發揮藥效,她已經睡著了。
「那麼,你好好照顧她吧!」甯倓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早一點離開他們,然後回家睡個好覺。
他伸著懶腰並且打了一個大呵欠,暗示宋毅他有多麼疲倦。
「今天晚上我會陪她,不過明天我需要你要幫她找一個特別看護。」宋毅看了葛洛麗一眼。
「是你要求她住院的,你不留下來照顧她?」甯倓張大了嘴,他覺得事情有些怪。
「她已經找到要照顧她的人了,她不會需要我的照顧。」宋毅說得好不酸澀。
「所以沒有婚禮了。」甯倓小心翼翼的開口。
「沒錯!」宋毅點著頭。
甯倓再一次張大了嘴巴,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那花屋怎麼辦?」他想到了。
「送給她吧!那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我會成全她。」忽然一陣心痛,宋毅皺起了眉。
「你確定?」
「看了只會難過的東西,留著又有什麼意義呢?」他一臉的憤恨。
這兩個人在搞什麼鬼?甯倓一臉的狐疑。
「那……我先走了!」
「嗯!」
這是一間VIP病房,住在裡面不像住在醫院,反而有種住在五星級飯店的錯覺,從盥洗設備到小客廳的佈置,相當的高雅,通常這樣的特別病房醫院只保留給某些特定的重量級人物使用,因為甯倓是副院長的關係,葛洛麗才能住進這間VIP病房。
宋毅拉過一張椅子在病床旁邊坐下,夜已經深了,他卻沒有絲毫的倦意,能夠這樣再一次端視她熟睡如天使般的容顏,讓他捨不得閉上眼小寐一番。
他握著她冰冷的小手,用自己的溫暖緊緊的包著它們。
最後一夜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是老天爺想要多給他一點機會讓他多陪陪她嗎?
他的唇在她柔軟如花瓣的紅唇上輕輕點了一下,是不捨,也是無奈,他只想靜靜的陪著她,留下這最後屬於他們的回憶。
葛洛麗張開了眼睛,陌生的設備率先映入眼簾,這裡是哪裡?她困難的移動了身體,回憶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很快的回想起來,最後的記憶停格在一張焦慮不安的臉。
他呢?
不知不覺變成了一種習慣,她下意識的找著他。她的日子已經少不了他。
「你醒了?」甯倓放下手上的書,從沙發上站起來。
不是他?
失意悄悄爬上了葛洛麗的眼底,她難過的閉上眼。
「他剛走,他已經陪了你一整個晚上,如果你早五分鐘醒來就會看到他了。」
是嗎?可是她好想看到他。
晶瑩的淚珠悄悄的凝聚在緊閉的眼角,她不能原諒自己居然睡得像一頭死豬。
「宋毅已經幫你請了一位二十四小時的特別看護,等一下就會來了。」甯倓繼續說。
這表示……他不會再來了嗎?
葛洛麗轉過臉,淚水像決堤的河水奔流不止,枕頭很快的濡濕了一大片,她終於發出了微弱的哭聲。
「你不舒服?放心,通常這種皮肉傷過兩天就不會這麼痛了。」甯倓發現了她的異狀。
「不是!」葛洛麗搖著頭。
她能說她想他嗎?
她清楚皮肉的疼痛很快就會過去,但是她心底的痛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癒合呢?
「你好好養傷,等你出院後我帶你去看宋毅為你打造的透明花屋。」甯倓脫口而出。
「透明花屋?」葛洛麗一點都聽不懂。
「他把他的咖啡店打掉了,為你蓋了一間透明花屋;他說你一直想開一間自己的花店,因為是你的夢,所以他寧願捨棄他的夢想也要完成你的夢。」甯倓覺得這件事他一定要說。
是嗎?為什麼他都不說?
葛洛麗的鼻子一陣酸楚,在她明白了他的付出之後,她只能留下慚愧的眼淚。
她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她笨到連到手的幸福都要拱手讓給別人。
「你需要我叫他回來嗎?」甯倓試探的問。
「不!」葛洛麗搖著頭。
她沒那個臉。
幸福曾經來敲過她的門,是她固執的關上了門,也關起了窗。
現在悔恨已晚……
第8章(2)
人聲鼎沸的PUB裡,宋毅寂寞的喝著威士忌。
今晚他不想醉,但是他也不想回家面對一室的孤寂,所以他寧願讓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嘈雜的說話聲陪著他度過漫漫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