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希望離開我?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放你自由?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日子,你贏了!」他露出一臉厭惡的神情。
一想到她已經心有所屬,他的心有如萬箭穿心般的揪痛著,讓他差點不能呼吸。
更糟的是,他必須要讓自己看起來一點也不在乎,於是他不去看她的臉、不去看她的眼,只有這樣才能武裝他薄弱的意志、才能堅強自己的決心。
原來她沒有聽錯!
他要她走!
他沒說錯,那的確是她的希望。
他說她贏了,可是為什麼她卻沒有贏家應有的喜悅呢?事情好像有一些不對勁,可是她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不再看她一眼,所以她甚至找不著一絲曾經有過的溫柔。
「我……」她忍不住皺著秀氣的雙眉,想要釐清腦中的混亂。
「你隨時都可以走,不過為了不要引起別人的誤會,我希望明天這個時候你已經離開這裡了。」再一次的心痛,宋毅痛苦的握緊了雙拳,費力的從牙縫中吐出一字一句。
「是朵朵嗎?」她困難的開口。
「是!」他痛快的說。
是呀!如果不是朵朵,他不曉得還要被瞞到什麼時候。
他轉身離開她。
原來,不管用哪一種方式說再見都是那麼的讓人難過。
一直到宋毅進了屋,天色暗了下來,葛洛麗才從一陣恍惚中驚醒過來。
這是她要的結果嗎?為什麼她會難過得想哭?
她全身冒著冷汗,是不是總要等到失去,才會懂得珍惜曾經擁有的可貴?
葛洛麗默默的回到房間,開始收拾她的東西,衣服摺了又散、散了又摺,一整個晚上她就將時間耗在這幾件衣服上;不然的話,她真的不曉得要如何捱過這漫漫長夜。
長針和短針重疊在十二的時候,葛洛麗繼續睜著一雙無助的大眼,靜靜的躺在床上聽著自己沉重的心跳。
這樣的夜裡她還能做什麼呢?
她多想在這張床上沉沉的睡去,然後永遠記住那種感覺,但是只要一閉上眼睛,宋毅的身影就像揮不去的夢魘般緊緊糾纏著她。
這樣的夜裡她到底還能做什麼呢?
葛洛麗將隨身的衣物裝進了袋子,輕輕的放在門邊,準備明天可以隨時提了就走;現在,她想最後一次開著金龜車出去透一透氣。
她恍惚的下樓,走進車庫。
坐上駕駛座,她還沒想好要去哪裡兜風,腳踩上油門的那一剎那,眼淚也已經不聽使喚的滑出眼眶。
他真的好貼心,他說小車比較好開,所以他為她準備了一輛順手靈巧的金龜車,她卻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對他說。
不對!不只是這樣,她好像對他為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不曾開口說過謝謝。
她不是這樣的人呀!為什麼她總是故意忽略他對她的每一分好呢?
在他眼裡的她一定是很恐怖的吧?
誰又會喜歡像她這樣的女人呢?
車子飛快的奔馳在蜿蜒的山路上,止不住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開始想著他,好想好想……
第8章(1)
聽到引擎發動的聲音,宋毅從床上跳了起來。
他衝到窗邊。
三更半夜她不睡覺開著車要去哪裡?
她不知道像她這麼美麗的女人,一個人單獨出門有多危險嗎?
即使要離開他了,她還是惡習不改,一定要他為她擔心嗎?
宋毅臭著一張臉,火速的衝下樓、跳上了車,緊緊跟著她。
「這個女人是怎麼開車的?」一路上,宋毅忍不住替她捏了好幾把冷汗。
是煞車壞了嗎?
為什麼一路上她連煞車都沒踩一下?
「小心……」
該死!她居然開到對方的車道去。
她睡著了嗎?他重重的按著喇叭。
但是太慢了,他的警告被一陣緊急又刺耳的煞車聲掩蓋了。
他只聽到車子大力撞擊後發出的聲音,還有從她喉嚨發出的慘叫聲。
他衝下車,將她抱出了車外,緊緊的把她抱在自己懷裡。
葛洛麗幾乎快暈過去,她全身的骨頭好像被拆散了一樣。
好痛!好痛!
但是她不想張開眼睛,她知道有人抱起了她,那味道好熟悉,好像宋毅的味道,她還想多賴一會兒……
「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
是他?
她聽到宋毅的聲音,她慢慢張開了眼睛。
「是你!」葛洛麗沒想到會是他,他的出現讓她又想哭了。
「對不起!我把你的車撞壞了,我會賠你。」她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我一點也不在乎我的車,我只想要知道你哪裡不舒服,你知不知道?」他對她怒吼著。
看到她柔麗的臉蛋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在等待救護車的同時,他卻無法分擔她的痛苦,心痛的感覺如利錐在戳著他。
「我沒事了!」她費力擠出一絲苦笑。
在他的懷裡她覺得好放心,他的肩膀又寬又厚,他的胸膛再溫暖不過。
「閉嘴!你給我閉嘴休息,你一定要我這麼操心嗎?不必你說,醫生會告訴我的。」他又急又氣,完全的口不擇言。
他一定要對她那麼凶嗎?他看起來好生氣的樣子。
葛洛麗慢慢的伸出了手,她想要撫平他臉上糾結的兩道濃眉,沒想到這個平常那麼簡單的動作卻讓她也皺起了雙眉。
「痛嗎?」
「嗯!」葛洛麗的臉色開始慘白。
「該死的救護車為什麼還不來?」宋毅抓狂的怒吼著。
他抱著她回到他的車上。
一分一秒他都不能再等,他打算自己送她去醫院。
「五分鐘後我會到你的醫院。」他打開手機撥了通電話,很快的交代甯倓。
掛掉電話,油門一踩,他以近二百的時速載著葛洛麗火速的往甯倓的醫院駛去。
車子開到急診室的門口停下,宋毅急急的跳下了車。
甯倓已經在入口處等著他。
「擔架已經準備好了,或者你需要推床?」
「不必!我抱她!」宋毅一口就拒絕了。
宋毅抱起了葛洛麗走進急診室,那樣的畫面讓甯倓想起不久之前席烈好像也做過相同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