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想知道她和唐泛的事嗎?」子夜秀眉微蹙,其實她心裡有數,曲家夫妻此次前來一定不是為了爾言而來,而她也不喜歡有人像要買豬似的公開打量自己,這讓她深感厭惡。
「我們不是來談爾言,我們是來請你跟我們一起去看爾先。」柯珞琰一提起曲爾先,眼裡立即蒙上一層霧氣。
「對不起,我不能也不願。」子夜的口氣立刻硬了起來。
「為什麼?你不知道他今天的一切全是你造成的,而你連試著救他也不肯?」那是她兒子呀!她怎能當個陌生人般的置之不理?
「黎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歡爾先,但他今日的頹廢可全是你一手造成的,難道你就不能去看看他,救他走出自我的悲憐中?」曲善元語帶苛責的盯著她,令子夜渾身不舒服。
「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快要結婚了嗎?又怎能要求我去探視一個我深感厭惡的男人?」他們該不會認為天下事都沒曲爾先來得重要吧!
夫妻兩人對看一眼,然後柯珞琰失禮的衝口:「如果你男朋友那方面有困難,我們可以……」
「不,不是他的問題,是我不願意去。現在請回吧!」子夜已不想再同他們談下去,他們根本是來當說客的嘛!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對曲爾先心軟的。
「你開個價好了,要多少你才願意跟你男朋友分手?你儘管開口,錢不是問題,只要你願意跟爾先在一起。」柯珞琰苛薄的用錢砸人,就連一旁的曲善元也被她嚇白了臉。
哼!原來有錢人的嘴臉是這樣醜陋,令子夜噁心得直想吐。「曲夫人,錢不是萬能的,雖然它很有用,但卻買不了我的心。如果你是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我想我是能諒解的。」換上一張全然冷漠的面具,子夜不帶感情的說。
「珞琰,你太過分了。」曲善元輕斥著嬌妻,他不曾料想過自己摯愛的妻子竟有這種想法。
「你別管,今天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她跟我一起去見爾先,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就這樣毀了他自己。」柯珞琰激動的尖叫著。
「黎小姐,請見諒,我太太她……」曲善元試著向子夜解釋,卻被柯珞琰一把給推開。
「在這世上我就不信會有錢做不到的事,如果要我傾家蕩產來換你對我兒子的一個微笑——我會的。」柯珞琰不講理的衝著子夜,擺明了她是不會善罷甘休。
好偉大的母愛呀!她終於知道曲爾先的霸道出自於何處,而這也只會讓她更討厭他。「良好的家教使我不至於對你們太惡言相向,但你們的話的確是太傷人了。感情的事自古以來就勉強不了,所以也請你們別再自取其辱,請回吧!」子夜比出送客的手勢,表明已沒有轉圜的餘地,不用再多費唇舌了。
「你——」柯珞琰本想再說些什麼,卻在曲善元警告的眼神下乖乖步出黎家。
「黎小姐,很抱歉內人有這樣的舉動,但請體諒她是在為兒子擔心的份上,別跟她計較。」唉!他們曲家人怎麼老是要求她的諒解呢,「恕我們冒昧,打擾了。」曲善元一臉歉意的告退,但子夜看得出來他也很無奈。
唉!這一切全是曲爾先那個討厭鬼惹的禍。她是很諒解父母愛護子女的心,但未免也太矯枉過正了吧!用錢砸人是令她最不屑的,雖然她也很愛錢,但絕不會拿感情來交易。
哦!子夜好後悔當初為什麼會認識這麼一號人物?這已經是她數不清第幾次無語問蒼天了。唉!如果可能,她真想找個洞把曲爾先給埋了,省得他一天到晚老陰魂不散的纏著自己,誰知道在結婚前還有多少問題會出現呢,只希望這個婚能結得成才好呀!
第四章
「什麼?!你,你再說一遍,我……我是不是聽錯了?」子夜顫著聲音,眼眸因著不堪承受而大睜,手中的紅色喜帖則隨之散落一地。
伍頌文閉起眼睛試圖收藏起對她的心疼,但事實終究不容他有逃避的機會。「我不能和你結婚了,我必須和逸君結婚,請你試著諒解。」
「為什麼?為什麼?」子夜忍不住的大聲尖叫,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燙人的淚水。「你說話呀!為什麼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你才說這種話?先是曲家人要求我的諒解,然後又是你,那麼到底又有誰來諒解我呢?」
伍頌文大步邁至她身旁,攬著淚人似的她入懷,柔聲道:「我好抱歉,但是我真的得和逸君結婚,在她肚子大起來以前。」
聽見伍頌文的最後一句話,子夜渾身一僵,然後奮力掙出他的懷中。
「天哪!我還以為……我還天真的以為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樣,不會因為生理上的『需要』而……」她說不下去了,子夜雙手支頭的不肯接受事實,「為什麼去找她?難道我沒有撩起你性慾的本事,所以你才捨近求遠的去找那個賤貨發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只要一想到頌文和古逸君躺在床上就使她有殺人的衝動。
「不是這樣的。」伍頌文顯然也是心煩意亂,所以他也是同她咆哮著。
「那到底是怎樣?她引誘你嗎?還是你自動甘願上她的床?你說呀!」子夜在他身上胡亂拉扯一通,現在的樣子根本就像個瘋婆子。
「要我說什麼?說我得為弟弟闖的禍而肩負起善後的責任嗎?」他也不好受呀!伍嘉文所闖下的禍為什麼非要他這個做大哥的來償還呢?有誰來告訴他這是不公平的?
「嘉文?!古逸君的孩子是他的?」子夜重新喚回神智,希望的火花迅速在心中燃起。
「沒錯。」伍頌文無力的點著頭。
「既然是他的錯,就該由他自己去承擔,憑什麼要你來負責?我不答應,我死都不答應。」
「他——走了,去外國深造,我們根本聯絡不到他,而逸君的家裡非得要我們給他們一個交代,我媽也因此氣病了。」也不過才昨天的事,卻搞得他心力交瘁,從此得與心愛的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