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爾先僵在原地,他現處的位置是進退維谷。
「不,我不會回去上班,我也不願再見到你,更不願讓你再出現於我面前一次,最好連我的婚禮你也別來。」如果他要散播消息就讓他去散播好了,她不要讓自己再次臣服在惡勢力之下,看看她得到了什麼後果呀!
漆黑的夜空,月兒也都替他感到丟臉的躲了起來,而瑟瑟的晚風則是直撲他眼睛,令他有股落淚的衝動。望著子夜的背影,曲爾先知道這輩子自己是與她無緣了。唉!多麼難令人如意的人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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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見我?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曲爾言吶吶的面對頂著一張冷漠臉孔的子夜。
距離子夜辭職已有一個多星期,這一個多星期來子夜對她的電話總是拒聽、拒接,在萬不得已之下,她只有請假一途,親自登門道歉。
「對於一個背叛我的人,我不確定和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子夜的語氣極為冷靜,但全身輕顫的她,明確的讓曲爾言瞭解到這回事情嚴重了。
「別這樣,難道你就不能稍稍體諒我想幫親大哥的心嗎?你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大哥呀!」自家人幫自家人的私心是可以被原諒的,畢竟血總是濃於水呀!
子夜激昂的從沙發上跳起,臉上的仇恨讓曲爾言忍不住臆測,她和曲爾先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子夜會這樣氣慍。
「你要我體諒你?爾言,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來?」子夜斥責著。「你知道你親愛的大哥對我做了什麼嗎?他幾乎強暴了我。而你竟還要我來體諒你,告訴你,門都沒有,我連試都不會。」
不可能。這個想法立刻閃過曲爾言的腦海,大哥不會的,況且他又不需要呀!等著上他床的女人多的是,他沒必要冒著被告的危險去強暴一個女人呀!「子夜你……會不會是誤會?我知道我大哥有時是衝動了點,但——」曲爾言極力的辯解著。
「不要再說了,反正在你心中曲爾先是個一等一的偉人,總之你是不相信我,那你何不親自去問你那完美的大哥,問他那夜帶我上陽明山差點對我做了什麼?我想他還未泯滅人性到會矢口否認。」
這是那個歡歡喜喜祝她結婚愉快並要求當她伴娘的人嗎?她早該知道跳槽一事其中定有蹊蹺,只怪自己為月底的喜事給沖昏了頭,才會沒來得及去細想為何爾言硬要拐自己去「揚天」。
「我根本問不到他。」曲爾言悲慘的低語著。如果是在以前,子夜一定毫不猶豫的上前安慰她,但此刻是值得好好考慮後果。
「他又不是死了,幹啥你會問不到他?」惡毒的話立刻從子夜的口中奔洩出,反正她也不需要掩飾對曲爾先的怨懟,因為那就是事實。
曲爾言哀怨並責怪的瞅著她道:「一個多星期以來,他不曾回過家,而昨天我才知道他已有好多天不曾去上班。他將自己埋在酒堆中,口中直喃著他對不起你,他需要你,並求你不要嫁給伍頌文,你和他才是應該結婚的人。」
淚流不停的曲爾言,可憐楚楚的牽動著子夜心裡最軟的一部分,先前對曲爾先的不滿全數被棄之於腦後,是怎麼也喚不回來了。
「子夜,你要知道他是從不曾這樣的。渾身的酒味、佈滿血絲的雙眼、委靡不振的神智,看得我是好心疼、好心疼。我哥他對你是認真的,他一再告訴我他不願清醒,因為一旦清醒就必須去背負你披衣嫁人的痛楚,他會受不了,所以他寧願不醒。」
曲爾先是個執著的人,一旦他下定決心,就勢必要得到,而子夜的拒絕不啻是給了他當頭棒喝,更讓他清楚的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世上也有他曲爾先得不到的東西。
「那是他的事,我一再強調我不愛他,我愛的是頌文,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正視這個事實?」子夜這時已能平心靜氣,因為她知道這幾天來,曲爾先也並不好受,或許這多多少少消弭了些她的不平。
「可是……」曲爾言意欲反駁,卻被子夜所阻止。
「事情到此為止好嗎?我不再計較你大哥對我所犯的錯,而你也別再提,讓我們就當作沒發生好嗎?」子夜懇求著。
「嗯!謝謝你不怪我。」曲爾言怯怯的問著:「你還願意讓我做你的伴娘嗎?」
「當然,小傻瓜,除了你還會有誰呢?」子夜笑道。
兩人之間的摩擦隨著最後的談話而煙消雲散,既然子夜已聲明不再記仇,而她也應該就此罷手,但在腦海中卻一直浮現散漫的神智、空洞的眼神以及多日來的邋遢不堪,但她實在不敢再次嘗試替他說話,為的還不是和子夜的那份珍貴友誼。如果大哥命中注定與子夜無緣,只怕再多的幫助也是無益。
「走吧!快回去上班,別讓我耽誤了你。」子夜首度在那件陰霾之後露出暖陽般的笑靨。
在送走了曲爾言之後,不到一小時,隨即又有人前來找她。子夜一開門見到的是一對夫妻,男的嚴肅中帶些和藹,女的高雅而雍容,但,重要的是她並不認識他們。
「請問你們找誰?」家中只有她一人在,如果她不認識他們,照這樣看來應當是找父親的才對。「我父親不在,你們去公司找他會比較好。」她補充說道。
「不,我們是來找你的。」那男的中年人說道,臉上的笑容讓她有股熟悉感。
「我認識你們嗎?」子夜禮貌的詢問。
「我們能進去談嗎?」那位高雅的女士讓微笑點亮了臉龐,而歲月則慈悲的未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子夜領著他們進到屋內,拿走曲爾言先前所喝的茶杯,她重新增添兩杯,待一切就緒她便坐下繼續他們三人的談話。
「我們是爾言的父母。」曲善元友善的表態,並毫不掩飾的打量起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