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他嗤笑一聲,低嗄地道:「妳已經聽見額娘說的話,太后會將一名皇格格許給我。往後我與皇格格的關係,恐怕不會只是想『報復』妳這麼單純。」
「那也不會是十格格!」她驟然轉過身,激烈地道。「太后再疼你,婚事也不會聽憑你安排。」她瞇著眼,語調不再溫柔。
她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男人竟然有可能娶一名容貌遠不及自己的無鹽女--
更少,頤靜的驕傲讓她不願承認若蘭清雅秀麗的容貌並不在她之下。
頤靜自認是京城裡最嬌貴的名花,就連她的男人也是人中之龍!倘若策凌愛上別的女人,她會痛恨並且詛咒對方,但一名人人瞧不起的女子--即使貴為皇格格又如何?一個連皇太后都不喜歡的皇格格,居然能奪走她的男人,豈不是可笑至極的笑話?!
「是誰都無所謂,總而言之,我的妻子將會是皇上的女兒,而不會僅只是一名王女,這是毋庸置疑的。」他瞪著她意有所指地道。
「你!」頤靜怨恨地回瞪著她的情人,銳利的眸光頓時忘了粉飾溫柔。
但只一瞬間她就回復冷靜,迅速得不讓她的男人,注意到她眸中一閃即逝的怨毒。
「爵爺,」她的聲調又轉哀怨,眼中甚聖填滿淒楚。「別執意讓我心碎。將來你就會知道,我有多愛你、我為你所付出的遠比你知道的還要多!」說完話,她果斷地轉身而去。
她聰明地留下她的情人,獨自在房中遙望她決絕的背影。
就算她想留在策凌身邊、想得到他以往毫不保留的溫存以及疼愛--但現在都必須忍耐。
她相信策凌絕不可能愛上那個失意、不得皇家歡心的格格!可倘若她失去原則轉而哀求他的愛憐,如同一名緊黏著男人的蕩婦,那麼她在他心中的評價就會不如以往。更何況等她嫁入多羅貝勒府後,未來有一段時間她將見不到策凌,而距離更會加深兩人之間的鴻溝。
她不想失去策凌,因此她更加要小心翼翼,確保自己在策凌心目中的地位。
只不過策凌的無情,仍然讓頤靜的愛慕,包裹了一層潛伏的恨意--
看來她還是太過於自信了!
她還以為策凌已經完完全全愛上自己,她已經能用「愛」控制策凌,但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挾著滿腔的怨氣與怒火,頤靜臉色陰沉地走出策凌的屋子。
因為皇八爺的緣故,她才有幸受邀隨駕來到承德避暑山莊,這處屬於皇家的園林別苑。
除了得意於自己即將一躍枝頭,成為貨真價實的鳳凰外,頤靜心中下斷思量盤算的是:
要如何讓情人再次對自己百依百順的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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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跟到承德,小應子干的淨是雜差。
所謂雜差,便是被人呼來喝去、喝去呼來--
想他小應子好歹也是皇格格身邊的「總管太監」,境遇卻比一名親王府裡的奴才還不如!
可尚幸,自從來到承德見過策凌爵爺後,小應子居然被留在爵爺身邊當差,他「坎坷」的前程就此轉運了!
「不知你小應子走的是哪門子狗運,居然讓策凌爵爺瞧上,能跟在爺身邊當差!否則就憑你小應子,跟著你那可憐見的小主兒怕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佟貴妃宮裡的總管太監順福,掐著尖細的嗓子調侃小應子道。
他老人家能在皇貴妃的寢宮裡當差,自然「德高望重」。順福公公明白,策凌爵爺現下可是皇太后與皇上眼跟前的大紅人,因此每見小應子一回,就要酸溜溜的嘲弄一番。
「唉呀,順福公公您這話可真他娘的爽到我小應子心坎兒底啦!」小應子挨蹭著老太監,擠眉弄眼地道:「想我小應子還真是走你他娘的好狗運,才能讓公公您老人家他娘的瞧得起,要不,憑我小應子,我呸呀!小應子是個什麼東西?!豈配跟他娘的總管公公您答上兩句話?」
順福跟在溫婉端莊的佟貴妃身邊,說話自然小心得體,現下聽這小應子兩句話裡挾了三句「他娘的」,用詞粗俗不堪,不禁讓他皺起眉頭不自覺站得老遠。
「欸欸,我剛從爵爺那兒過來,爺等著見你哩!你穿戴整齊了就見爺去!」順福懶得跟他囉嗦,趕緊告知此行目的。
「小應子我喳。」小應子兩手兜著袖子,畢恭畢敬、裝模做樣的行個大禮,轉身後卻翻了老大一個白眼。
這順福老愛吃他豆腐,他小應子又不是紙糊的,可不吃這門子虧,當然是「他娘的」怎麼來,就「他娘的」怎麼去!更何況扯上他敬愛的主子格格,那更是擺明了挑釁他小應子來的。
不過說來也怪,這策凌爵爺不知為何相中了他小應子,竟然留下他這沒沒無聞的小太監在身邊當差,為這事小應子這幾日想破了腦袋,可總是琢磨不透個中玄機,想來八成是他小應子聰明機伶、辦事夠力,才能得到策凌爵爺的賞識。
匆匆趕到爵爺的住處,小應子一頭闖進前院,冷不防撞上剛從裡頭走出來的頤靜格格。
「沒頭沒腦的,你找死啊?!」險些摔在地上的頤靜惱怒地喝斥。她把剛才在策凌房中受的怨氣,全發洩到奴才身上。
「是是是,奴才罪該萬死,一千一萬個對不住!」小應子垂著頭一昧道歉陪不是。想來能這麼頤指氣使的不是格格便是嬪妃,半個他小應子都得罪不起。
「格格,您摔著了沒?」小春忙跟上來,扶起她家格格。
「不長眼的奴才!」頤靜甩開小春的手,恨恨地啐罵。
轉眼見到策凌步出房外,她怨毒的臉色瞬間轉為無辜。「別計較了,小春。我沒事的,別為難他了,咱們走吧!」她柔聲道。
小春不可思議地瞪著主子的轉變,直到大腿側被人用力擰了一把,她才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