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眼花了是不?我是女人耶,雖然我沒有漂亮的臉蛋,更沒有傲人的罩杯,可是怎麼說我都是個道道地地的女人!"豆大的淚珠由她眼角落了下來,也讓鐵鷹瀚擰了一顆心。
他當然知道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不然鬼才吻她。
"你就這樣隨隨便便吻了人家,但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性傾向?"她越說越激動,水氣不斷地由眼睛裡冒出來。"誰知道你有沒有世紀黑死病!?萬一因為這個吻,害我成為編號XXX的愛滋帶源者,那我家裡中風的爺爺怎麼辦?我還在唸書的妹妹怎麼辦?"
天吶!她可不想那麼早就向阿彌陀佛報到!
鐵鷹瀚安靜地看著她,過了三十秒:"我不是第一次吻你,如果你為這個擔心,上次為什麼不說?"
"人家當時沒想到嘛!"上次真的是她疏忽,才會沒想到這麼重要的問題,現在才想到說不定都來不及了,因為她後牙床有顆蛀牙一直懶得去補…"
"我喜歡的是女人。"他試著跟她說清楚。
"誰管你喜歡什麼人?我是倒霉被衰神附身才會撞到你,為了一百萬賠上我一條命,怎麼算我都划不來!"她粗魯地抹去淚水,壓根兒沒弄清楚他說了什麼。
人要懂得未雨綢繆,萬一她真的因此染上病,見佛祖了,那爺爺與小箬就失去依靠,她可不容許這種事發生在自己家人身上,不管如何他都得支付賠償金。
"你想怎麼樣?"鐵鷹瀚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不過你要搞清楚,我不是那種死愛錢的人;雖然人的生命是無法以金錢來衡量的,但為了我的家人,我想我不得不對你提出--合理的索賠。"這麼說沒錯吧?希望他別將她當成愛慕虛榮的女人。
"你想要多少?"他揚起眉,微抿嘴角。
"嗯……請問多少才算合理?"她猶豫再猶豫,終於問了這個沒深度又沒內涵的問題。
"多少啊?"他斜睨她一眼,眸光冷淡,"你覺得一千萬合理嗎?"彈了彈手指,他開出價碼。
如果不冷淡以對,鐵鷹瀚絕對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打從她抽抽噎噎地碎碎念開始,他就看出她那顆單純的小腦袋在打什麼主意,他不過是順著她的劇本往下走而已。
他的小軟糖越來越大膽了,竟敢懷疑他的"性傾向"。
他不否認這次慕風的確玩得太過火,但她也未免對他太沒信心了點吧,AIDS?虧她想得出來,真想打她一頓屁股。
"一、一千……"阮棠的小嘴圈成O型,伸出的食指筆直地立在雙眼間,一雙美眸直愣愣地盯著食指,差點盯成鬥雞眼。
"嗯哼,太少了嗎?"看她嚇傻的蠢模樣,鐵鷹瀚量她也沒那個膽。
"不,不……"阮棠慌張地猛搖頭。
老天,一千元她還算常見,偶爾支出少時,身邊還能留下個四五張,但一千萬--那是多可觀的一筆財富啊?!不僅爺爺的醫療費和小箬的學費都有了,即使她真的倒霉掛了,連喪葬費也有了著落:"只是……"
"只是?"
"呃,是這樣的。"阮棠深吸口氣,緊張地舔舔唇瓣,斟酌著該如何遣辭用字,"一千萬呢,對你而言可能只是九牛一毛,可對我而言卻是個天文數字。"她頓了頓,謹慎地看著他的表情。
鐵鷹瀚微點頭,卻不做任何表示;說實在的,他實在還搞不清楚她想說什麼,不過他可以肯定她不會抬高價碼。
阮棠見他沒答腔,清了清喉嚨繼續往下說:"雖然我說過生命無價,但我實在不好意思拿你那麼多錢,所以我決定……撞傷你的那一百萬你可以先扣掉。"她這可是大出血喔!她相信沒有人會像她這麼有良心,一開口就放棄一百萬的"進賬"。
鐵鷹瀚瞇了瞇眼,微揚的嘴角掀起:"是嗎?可是我並不打算讓一個月的期限縮短。"開什麼玩笑,現在讓她離開的話,以後要想留下她可就難了。
"不不不,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阮棠連忙澄清。
"我還是會遵守諾言照顧你一個月,畢竟是我有錯在先,如果沒看到你恢復成原來健康的樣子,我的良心會不安的。"期限都過了一大半,而且是自己答應在先,她才不會跟他計較這些"零頭"哩!
"那你不是虧大了?"哪有人把到手的錢往外推?她是不是曬暈了;不然怎會不按牌理出牌。
"不、不會啦,應該說是我貪財了。"奇怪,怎麼說著說著變成錯的人是她?唉,不管了,拿人家那麼多錢總是有點心虛,而且話都說出口了,她可沒那個膽再把它收回來。
鐵鷹瀚輕笑出聲:"你是貪財。"
"嗄?"阮棠愣住了。這個人怎麼這樣,她好心地少收了他一百萬,他不但沒放在心上,還說她貪財?她可是拿命來換的耶!
"你說了什麼嗎?"一定是她聽錯了,還是向點好些。
"你不是說你貪財嗎?我也這麼覺得。"
鐵鷹瀚毫不客氣地說得更清楚明白,他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慵懶地說:"我可以馬上給你九百萬,可是你不覺得你該拿點東西來換嗎?"
"換!?"阮棠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怎麼她的腦袋轉不大過來,"我不是拿我的命跟你換了嗎?"她說得非常遲疑。
"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沒錯,但沒發生的事任何人都說不準。"鐵鷹瀚魅惑地瞅著她茫然的美眸。
"既然你一口咬定我必定患了要人命的傳染病,而且也跟我索賠了一千萬,作為你的買
命錢,如此一來,你的命該算是我的了吧?"
以字面上的意思來解釋似乎真是這樣沒錯,萬一她拿了人家的買命錢,而這條命卻一直好好地賴在她身上,那麼這九百萬拿得似乎也有欠公允,人家也會覺得白白損失掉了一筆錢吧?阮棠茫然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