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大眼溜了溜,她突然想起今晚的目的。
"嗯?"阮棠把牛仔褲塞進背包,可有可無地應了句。
"其實不是飯店裡忙,是你在飯店裡交了男朋友對不對?"
雖然白天的氣溫熱得令人發昏,但夜晚的南部--尤其是海邊,海風吹起來可是會令人不覺哆嗦起來,因為日夜溫差頗大,許多外來客都不大注意這點,因此極容易著涼。
阮棠在短袖的T恤外面罩了一件長衫,騎著換好煞車皮的腳踏車穿梭在清冷的海邊,她邊騎邊看手錶,腦子裡卻不斷響起阮箬最後拋下的問題……
男朋友?唉,她也想交個男朋友,起碼在心情低落時有個壯碩的胸膛可以倚靠,可是都沒有人來追求她,她又不是厚臉皮的女生,總不好看到順眼的男人就眼巴巴地黏上去,要求人家做她的男朋友吧?現在倒好了,沒半個男朋友也就算了,卻招來個莫名其妙的"硬漢",強要自己當他的女人。
抬起手摸摸臉頰,她長得國色天香嗎?那個人的條件那麼好,為什麼就單單看上平凡無奇的她?難道就因為她不小心讓他掛了彩,他就想出這種惡劣的玩笑來整她嗎?
嗯……那個人真的很小心眼耶!
這個月她得小心一點,免得又在哪些小地方得罪他,到時候她可真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唉!她現在的心情就像當兵一樣,準備開始數饅頭度日。但,今天才不過是個開端,她還有三十個日子得熬吶……
小心翼翼地推開"風之房",透過一盞暈黃的小燈,阮棠沒有發現房裡有人,她極為鴕鳥地鬆了口氣,心想,也許鐵鷹瀚到邵慕風那裡去了也說不定,畢竟他們"交情匪淺",於是她放大膽子走了進去,並輕輕地關上房門。
"你在做什麼?"鐵鷹瀚由浴室裡走了出來,一看她賊頭賊腦地東瞧西瞧,忍不住出聲問道。
"嗄!?"阮棠嚇了一大跳,手上的東西掉了一地。糟了!怎麼又估計錯誤?這個人是屬貓的嗎?走路都沒有聲音,太可怕了!
"嗄什麼嗄?我是問你,你在做什麼?"他利落地用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髮絲,極自然地在她面前展現他沒有一絲贅肉的結實身體,全身上下僅在腰間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看起來秀色可餐。
"沒、沒有,我以為你……不在。"她艱澀地吞了口口水。
哇!實在太養眼了!
雖然在飯店裡工作,難免會見識到袒胸露背的男人,可是她從沒見過身材像他這般好的"衣架",不是肌肉太過糾結、噁心,就是全身上下太肥或太瘦,鬆垮垮地一點可看性都沒有。
可是他不同,結實的肌肉增一分則太甚、少-分則太虛,在她貧乏的認知裡堪稱極品。
"看夠了沒?"她的眼神閃動著明目張膽的羨慕,令他不由自主地漾起男人的自得,更為她直接、不忸怩的目光感到愉悅;斂了斂輕易被挑動的情緒;他耍酷地睨了她一眼問道。
"看什麼?"她緊握著拳頭,就怕自己忍不住伸手戳戳看他的胸肌是不是硬的,根本沒把他的問題聽清楚,傻愣愣地回問。"你常常這樣盯著男人看嗎?"繼歡愉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不快,並急速地掩蓋了原先的自得。
這句話提醒了她的唐突,她總算把視線移回到他臉上。
"誰…人家才沒有!"她微紅著臉,心虛地否認。
鐵鷹瀚歎了口氣,不想再重複同樣的話題;他伸手把她的頭轉向一邊,讓她看清地上散落的一片片四方形、像紙又像布的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那是她剛才進門時掉的,他只是好心地提醒她。
"啊?"阮棠好不容易把焦距調好,看清地上的東西後,慌張地把它們撿了起來。
"這個是跌打損傷的藥布,徐媽說很有效的!"
看來她犯的糗事全飯店都知道了、剛才徐媽把她拉到茶水間,硬是塞了幾片藥布給她,直說這種藥布神效驚人,再嚴重的跌打損傷貼個兩天就沒事了。
所以她只得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拿來給他貼貼看,說不定她的"刑期"可以提早結束。
"你該不會是要我貼那種東西吧?"
鐵鷹瀚受的是外國教育,身體有任何不適去向找西醫解決,從來不曾接觸所謂的"民族療法",現在一聽她要把那一張張什麼"跌打損傷的藥布"貼在他身上,忍不住黑了半邊臉。"當然嘍,不然我拿來做什麼?"、她既沒病又沒痛,當然是為他這個"病號"準備的。
"不貼!"二話不說,鐵鷹瀚當場拒絕。
"為什麼?"
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既然是徐媽給的,表示一定是有用她才會拿給她,這個人為什麼要那麼固執,就算沒效果,拿來試試看也沒什麼不好啊。
"說不貼就不貼,哪來那麼多問題?"鐵鷹瀚擺明了不合作,兩條眉毛都快揚成一直線了。
'你的傷又沒有流血,貼這個不會有後遺症的。"除了有出血性的傷口不能貼膏藥之外,其他的跌打損傷或扭傷都可以貼。
"我已經看過醫生了,所以不貼。"說什麼他就是不肯相信"江湖術士"的"狗皮膏藥";所以這件事沒得商量。
"算我拜託你好不好?"在純樸的南部,大家幾乎都不大相信穿著白袍走來走去的西醫,除非必要,不然他們寧可選擇土法煉鋼的方式,隨便抓兩帖中藥吃或貼貼藥膏就算了,極少有人會一有病痛就直接找西醫,總認為西醫的藥比較"散",對人體有不良影響。
"那對我有什麼好處?"他挑起眉,態度裡霍然出現某種彈性。
"好處可多了!"阮棠的大眼亮了起來,她扳開手指頭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