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質疑我?」頤靜尖聲冷笑。「難道你過去不也經常縱情於聲色?否則你就不會花重金給那個下賤的舞孃贖身!你又憑什麼指責我的不是?憑什麼你們男人能做的女人就做不得?!」既然假面具已經被揭穿,頤靜索性豁出去,反過來指責策凌的不是。
這些話,都是平常李氏教她、灌輸給她的觀念。
策凌冷眼看她,到現在,他已經完全把這個女人看透。
「我不否認,過去我也許荒唐過,然而自從與妳在一起後我已經杜絕那些餘興節目。」他沉聲道。
他無法瞭解的是,她為何會有心力在與他私會後又直奔妓館,顯然他們之間的激情還無法滿足頤靜。
「那又怎麼樣?」頤靜撇起嘴哼笑一聲,十足煙視媚行的神態。
「難道未來你不會續妾?不會另有新寵?男人在檯面上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在檯面下做!」
策凌淡眼冷視她。
他已經不想跟她再多說一句。
今晚他已經證明過去兩人的山盟海誓,都只是虛偽的諾言。
這個女人沒有愛過任何人,包括他在內,她只愛她自己。
策凌不再多言,他轉身打算離開--
「等一下!」頤靜還不放棄。
「既然話已經說開,你是個聰明又有魅力的男人,而我對你又有十足的吸引力,我們何不維持關係盡情享樂?」頤靜試圖引誘他。
他凝視頤靜醜陋的嘴臉。
「不可能,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冷淡地回答。
頤靜臉色一僵。
「為什麼?你明明對我的身體很感興趣!」
「那是過去,因為當時我還以為自己愛著妳。」策凌道。
「那現在呢?我不相信你不再愛我了!」她媚顏無恥地對著策凌諂笑。
策凌凝望她的臉孔……
他平靜地看了頤靜片刻。
「事實上,我發現自己根本沒愛過妳。」最後,他面無表情地對她說。
然後他毫不留戀地轉身走開,大步離開這片充滿污濁的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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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妓院後,策凌迫不及待地潛進宮中,只想盡快見到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僅僅相隔兩天沒見面,他對自己未婚妻子的想念,竟然遠遠超過從前他對於任何一個女人的渴望!
策凌潛進宮中的時候,夜已近三更。
「若蘭?」他依舊從窗門潛進屋內,低聲呼喚他未婚妻的名字。
這一夜若蘭還沒入睡,她聽見策凌的聲音時他已經來到房中,月光將他的身影與臉上的表情照映得十分清晰。
策凌走到她面前時,一瞬間若蘭忽然有股錯覺!
他與那一夜闖進她屋內的狂徒,兩人的身影幾乎重迭。
直至他來到面前,若蘭屏住呼息。
「我非常想念妳!」策凌滿腔的思念,化成了如火的熱情。
他剛想在若蘭的床沿坐下,她卻突然翻身下床。
「你不應該屢次貿然闖進宮中,如果被宮中的侍衛發現,我們兩人都將會被問罪。」她冷然以對。
策凌不以為意,他笑著說:「我知道,上回妳已經提醒過我了。」
他上前一步想將她摟入懷中,然而若蘭卻退開。
「怎麼了?」他開始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你到這裡來之前是否去過別的地方?」
「妳為什麼這樣問?」
「或者,你從我這裡離開後,還有別的地方可去?」
「妳到底想問什麼?!」策凌沉下臉。
「你是否能回答我,昨夜你去了哪裡?」她問。
他咧開嘴,故意說:「妳問話的口氣,聽起來就像個善妒的妻子!」
「不管聽起來像什麼,我只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她明白他另有所愛,而她唯一要求的只有他以誠相待。
策凌瞪著她。
「我哪裡都沒去。」半晌後,他回答。
他去見頤靜的事不該告訴若蘭。女人眼底容不下一顆沙子,說實話只會節外生枝。
「是嗎?」若蘭喃喃道。
「妳到底怎麼了?」他放柔聲。
「今晚上妳不太對勁,是不是從承德回京路途遙遠,太過疲倦所致?」
「我沒事。」若蘭別開眼,低垂的眸子含藏起心事。
「真的沒事?別逞強,妳看起來很累。」他柔嗄地對她低語。
現在的他,看起來又像個溫柔的情人。
若蘭忽然感到迷惑……為何對自己說謊的他為何還能如此溫柔?
「你沒有別的話告訴我了嗎?」她抬起眸子強顏歡笑,喉頭卻彷彿卡著硬塊讓她哽咽。
「當然有!」策凌低笑。
「我有許多情話要對妳說。」他溫柔地摟住她,愛憐地輕揉著她的秀髮。
若蘭推開他。「也許我真的有點累,我想休息了。」
策凌眸光深濃。「今夜讓我留在這裡陪妳。」他粗嗄地低語。
若蘭搖頭。「不,在成婚之前我不能再與你同房,這是我的原則,希望你能體諒。」她對他說。
策凌看了她半晌,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好,我尊重妳所謂的原則,這是因為妳將是我未來的妻子。」
雖然她該死的原則讓他慾火焚身!
但至少,她冰清玉潔的性格讓他又愛又重。更何況他越喜歡她,就越不捨得勉強她……
策凌腦中掠過一個奇異的念頭。
他已經知道該如何分辨自己是否愛上一個女人!原來當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會情不自禁地願意付出等待的「犧牲」。
若蘭蒼白地微笑。「謝謝你。」她再次別開眼,笑容急促而短暫。
策凌咧開嘴。
「無妨,等我們成親後,我會把這陣子蒙受的『損失』,一一追討回來。」他衝著她曖昧地低笑。
若蘭垂著臉對他說:「你該離開了。」
「我知道。」他笑著低語:「但是我仍然不能接受,我的未婚妻子一再趕我走的事實。」
「你一向被女人所愛,所以才不能接受我的堅持。」若蘭心酸地道。
「但是從現在開始,我會說服自己學會『委曲求全』。」他笑出聲。
若蘭卻了無笑意。
她忽然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如此的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