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索困惑地看著她,眼神若有所思。
半響,一絲使他高貴的面容充滿溫煦暖意的笑容在他的唇邊漾開,他理解地問:「你怕我不肯負責嗎?」
不肯負責?不、不、不,她拚命搖頭,雙手也跟著亂晃,一臉「非常害怕」他負責的模樣。
「不是的,我——」未說完的話因為腦袋突然被壓向他的胸前而停頓。
「你真傻……」他親吻她的頭,語氣充滿保證:「我當然會負責。事實上,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先去見女王,然後向國會提出申請,等我一畢業,我們就馬上結婚。」
什麼?
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高希倫差點腳軟地從他懷中滑坐下地。
「你、你在想什麼啊?」她試圖推開他,可是他圈著她的力道雖然不大,卻也讓她動彈不得。
「你知不知道你跟我的身份?!」
堅定沉穩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他輕柔地打斷來自懷中的叫嚷。「沒問題的,荷蘭人民非常尊重王室,你的身份根本就不是問題。」
「不只是那樣,唔……」
他低頭以恰當的力道吻住她,沒有多餘的激情,只是單純地吻著,直到感覺她的焦躁與不安在他的安撫下逐漸平復下來。
幾秒鐘之後,他輕輕地放開她,深深地望進她的眼底,眸中的光芒穩定而沉著,大有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的氣勢。
「放心吧,一切有我。」
混亂的思緒在他的注視下慢慢沉澱,溫和的灰藍色眼眸透著一股堅毅,那是一種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放棄的堅毅,更是一種讓人不由自主會對他產生信任感的光芒。
他明明比自己小三歲,應該沒有什麼社會歷練,但他的眼神卻如此讓人放心,好像即使天塌下來都有他替她頂著一樣……
很難相信不滿二十一歲的他,眸光中竟能蘊含著遠遠超脫年齡的世故與內斂,使她在不知不覺中被說服。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催促的輕咳聲,弗利索知道他不能再拖延了,市長還等著他一起向女王報告這兩天的情況,他也打算趁這個機會向女王提有關她的事。
「聽我說,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你在這裡等我。別擔心,我讓瓦列因陪著你,等我回來,我就帶你去見女王。」說完,他輕柔地在她唇上一吻,隨即轉身離去。
她聽見他開門時對門外的人低聲吩咐,接著,一名長相嚴肅,唇上留著一圈濃密紅色鬍子的老人出現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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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不友善的氣息取代了弗利索可靠的氣味,大約離自己三步遠,老人那銳利的目光像是在估量她有幾斤幾兩重似地,直在她身上來回打量。
高希倫在他那種充滿輕蔑的目光注視下,心虛地低下頭。
他一定覺得她像雜誌裡那些一心渴望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一樣,費盡心機地勾引弗利索吧!
雖然這並非事實,但是只要一想到弗利索小她三歲,而且還是個在學學生,她就覺得做錯事的人是自己,還差點想要開口道歉。
瓦列因傲慢地抬起下巴,重咳了一聲,不懷好意地開口:「你可不要多想,雖然弗利索王子一向潔身自愛,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也沒有鬧過什麼緋聞,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跟你……跟你發生那種事就是對你情有獨鍾,如果你以為昨晚的事情就代表什麼,那我可以告訴你,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放眼歐洲,有多少王室公主覬覦著當弗利索王子的新娘,更不用說有許多舉世聞名的影星千方百計的想把王子拐上床。她們的主動與積極在無動於衷的弗利索王子面前全都失靈,沒想到這個來自東方名不見經傳的地方的無名小卒竟然捷足先登,這怎麼能不讓一向以王子為傲的他搥胸頓足呢?
所以他打算用最尖酸、最惡毒,甚至是最傷人的話來讓這個女人知難而退。哼,想因此就當上弗利索王子的王子妃,她再等十輩子吧!
意外地,這名東方女子在聽了他的話之後,非但沒有仗著一夜寵愛就驕矜自傲,反而楚楚可憐地點點頭,像是非常贊同他的話。
「是啊,我也這麼認為耶,弗利索……呃,對不起,我是說弗利索王子到底在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跟他結婚?拜託,我們兩個人是不同世界的人耶!你說對不對?」她皺皺眉頭,覺得弗利索實在太輕率了。
雖然外表看起來成熟冷靜,但他畢竟還是不經世事,沒有深入考慮自己的身份。
這種事可不是雙方兩情相悅就好,更何況,除去肉體的接觸不談,她對他甚至連感覺都還談不上。
瓦列因瞪大眼,隨即點點頭。
當然,精明如他並沒有忘記要從那清澈的黑眸中看出一絲作假的痕跡,然而反射在他眼中的,是一雙認真在煩惱的眼眸。
低垂的睫毛顯示她的憂慮,幾乎絞在一起的十指則忠實地傳達她的不安。
這個女人……他微瞇起眼,難道他想錯了嗎?她跟一般想攀附王室的女人不同嗎?
「你沒有把弗利索王子的話當真嗎?」他試探性地問,銳利的眸光鎖在她臉上。
任何一個稍有心機的女人都知道要把握這難得的良機,將弗利索王子的話當成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證。
「我?當然不會!更何況我才不想去自取其辱呢,我又不是傻瓜。」
由於高希倫對荷蘭王室與平民並沒什麼兩樣的作風完全不瞭解,因此,她腦中浮現的是女王見到她時,那無法掩蔽的震怒以及不得不用暗示的言語要她知難而退的情景。
這種只會讓自己引以為傲的出身變得一無可取的事,她才不要去面對呢!
瓦列因愣了一下,對她的回答大感意外,隨即,他的眼中綻出嘉許的光芒,本來準備好要恫嚇她的話,頓時也派不上用場。
「嗯,沒錯,這就對了。」他頻頻點頭。「你這樣想是正確的,一點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