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你要帶我去哪裡?」
她用力地掙扎,試圖擺脫他的箝制,無奈他的力道太過強大,她的兩隻手又同時被裹緊,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卻未見任何成效。
而這隻手的主人不但視四周詫異的目光如無物地一路帶——不,是挾持她穿越大廳外圍的道路,還有辦法用他空出的一隻手拖著她的行李箱。
灼熱的氣息自頭頂傳來,夾雜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怒意。
她既害怕又覺得丟臉,天啊!她的身上還穿著代表公司的制服呢!她忍不住朝著控制她行動的人低吼:「弗利索,快放我下來!」
沒有任何回答,但是高希倫卻明顯的聽見一陣吸氣聲,被迫緊抵著他胸膛的背部也感到一陣強烈的起伏,他似乎正在壓抑滿腔怒火。
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做什麼,心臟怦怦亂跳的她很害怕那天的情景又重演,於是在見到幾雙好奇的目光盯著他們看時,她想也不想地就出聲呼救。
「救命啊,快救救我!我被——」
「你再不閉嘴,我就在這裡吻你。」聲調冷冷的,沒有起伏,卻聽得出那是語帶威脅的話。
這一招果然有效,她立刻乖乖閉上嘴。
要是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地方被像一把火般耀眼醒目、且又是荷蘭人心目中偶像的弗利索王子親吻的話,天知道明天的媒體會怎麼渲染這件事。
她最討厭出風頭跟引人注目,更別說是跟一個年紀輕輕就有著聲望極高的王室成員扯上關係。
說也奇怪,這些人平常不是也都盡量不引起人注意嗎?弗利索怎麼還敢頂著那一張讓人一眼就認出的漂亮面孔,大剌剌地從機場出口大廳擄走她呢?
雖然他的步伐出奇的沉穩,不至於因為兩手的重量不平均而顛簸,但是被箍緊的手臂,仍然讓她感到疼痛!
「放我下來啦,我自己會走。」她覺得胸口都快喘不過氣了。
「我不想浪費時間去追你。」似乎察覺到她的呼吸不順暢,他鬆開力道,讓她的雙腳能夠接觸地面,但是行走的控制權仍掌握在他手中。
高希倫俏臉一紅,他怎麼知道他一放開手她就一定會逃跑?看來他雖然小自己三歲,心思還是滿縝密的嘛!
一股淡淡的氣息飄入她鼻中,那是一種混合西裝衣料味與他訓練有素的身體的特殊味道,溫和、潔淨卻又不失尊貴氣勢,就像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一般。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這筆挺的衣料底下,有著一副肌肉強健、體態均勻,完美如雕塑般的軀體時,一幅由他和她所共同組成的旖旎畫面突然竄入腦海,清晰得令她起了一陣寒意。
她怎麼突然想起這種事?她不是已經忘了嗎?
她緊閉雙眼,拚命想將佔據腦海的畫面驅逐,然而少了四周景物來分心,那熱辣纏綿的畫面卻益加鮮明。
彷彿還能聽見他的唇熱烈的吮吻著自己時的聲音……
啊!該死,她怎麼能在這種時候想起這件事,真是丟死人了。
猛地睜開眼,不知何時,他們已遠離機場大廳的煩囂,來到弗利索停車的地方。
他將她塞進那部黑色休旅車的後座,動作粗魯得讓她忍不住發出疼痛的低呼。隨後,他亦坐進車內,將她那尺寸迷你的行李箱丟向前座,原本就不算寬敞的後座因為他的加入而顯得有些擁擠。
「為什麼躲我?」弗利索逼問著,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她揉揉快被壓扁的雙臂,臉不紅氣不喘地回道:「躲?先生,這話從何說起?我們素不相識,我幹嘛躲你?」
他深呼吸,在心裡倒數到三才有辦法繼續與她說話。
弗利索是個自制力極高的人,不曾為任何事情失控過,不過面對這個女人,他發現他的理智與自制力都得努力召喚才有辦法回到身體來。
他高深莫測地注視著她,一會兒之後才淡淡地開口:「你的右乳下方有二個細小的紅點,左腿內側有一顆不太明顯的痣。」
尖銳的抽氣聲驟起,一抹紅暈立即出現在粉嫩如水蜜桃的雙頰,注視著這預料中的反應,弗利索的眼中卻連一絲絲波動都沒有。
她知道右乳下方有兩顆近幾年才突然冒出來的紅點,但是左腿內側有痣這件事她卻不太肯定,畢竟她不是沒事就喜歡攬鏡自憐,也沒有欣賞自己裸體的習慣,更何況那個地方那麼隱密,他怎麼會注意到?
想到這裡,一股更為灼燙的熱流猛然竄上臉頰。
腦海裡浮現一雙灰藍色的眼眸如慕似渴地注視著她兩腿之間的情景,一陣可恥的羞愧感襲來,她感到自己的耳朵和頸子都快燒起來了。
「你……你……」十指深陷皮製坐椅,她又羞又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需要我透露更多以證明我們『也許』認識嗎?」弗利索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哼!」面對這樣赤裸的羞辱,高希倫惱恨地別過臉去。
可惜,下一秒鐘,她的下顎就被人用力地抓住拉回,逼得她不得不再度面對如同蒙了一層冰霜的灰藍色眼眸。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啦?」好痛喔!她的下顎好像快被捏碎了。
「為什麼躲我?」不讓她逃避,他直接要答案。
「我哪裡有躲?我只是忘了答應人家要在免稅商店買東西,才折回去的嘛!」
她抵死不承認,因為她發現今天的弗利索很不一樣,風度翩翩又謙和儒雅的樣子不見了,呈現在她眼前的雖然仍舊是俊美到會讓人忘了呼吸的臉,但是蘊藏在眸中的風暴卻強烈得令人發抖。
對這個蹩腳的理由,弗利索先是眸光一沉,接著冷哼了聲,不予置評。
「那麼那天呢?為什麼不說一句話就離開?」
「哪天啊?」她裝傻。
弗利索不答,只是把閃著怒火的眸光逼近她。
「喔,你說那天啊,拜託,我要上班啊,難道我不用上班嗎?」高希倫沒好氣地回答,聲音因為下顎被制住而變得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