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王子的凸槌空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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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齊諾的話充滿惡意,這種詢問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我的確是這麼想……」她吸了一口氣微弱的辯解,卻看見齊諾漾起嘲弄的笑容,那抹笑讓她痛得咬緊牙根。

  「想要自食其力,卻先賣掉父母給的鑽石項鏈,把這種一晚要價不便宜的五星級飯店當家來住,這種行為難道不矛盾?」

  「這有什麼矛盾?」宣智瑤不解,眼中同時帶著天真與迷惑。「我總是需要找個地方來住啊,我又不能立刻去買一棟房子。」她撇下嘴,覺得很委屈。

  「別對我裝蒜,宣智瑤。」齊諾嚴峻地沉下聲,拒絕被她的無辜打動。「別擺出一副千金嬌嬌女不知道怎麼跟普通人一樣生活的模樣,別把我當傻瓜一樣地戲耍,妳無辜的眼神或許騙得了別人,但是騙不了我,因為我就來自盛產妳這種手段高明扒手的國家──意大利。」

  齊諾覺得很火大,因為他必須盡力維持冷漠才有辦法正視她無辜的眼,那抹無辜衝擊著他,讓他感到不安。

  瞬間由王儲變成平民,一心所愛的女人又在他的苦苦哀求下決絕離去,而後父母雙亡,過多的打擊鍛煉出他冷酷的心牆,唯一能進入他的內心世界的只有伊歐。

  這樣的情況,似乎在她無意闖入自己懷抱的那一天起有了微妙的改變,儘管知道她極有可能是個善於偽裝的扒手,但是他就是無法將她排拒於心門之外,他甚至必須承認,假如不是內心深處對她有著揮之不去的思念,他根本不會答應她的邀請。

  跟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同桌吃飯,別說伊歐感到疑惑,就連他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

  頹然放下刀叉,宣智瑤把雙手縮回膝蓋上,緊扯著餐巾,鼻子已經因為他不實的指控而有點酸酸的,但是她咬緊牙,努力不讓眼淚冒出來。

  雖然經常出入社交場合,但是她的一言一行都經過嚴格的訓練,與人應對進退往往得體卻言不由衷,看似親近其實卻疏離得很。他是她第一個傾慕的男人,然而他卻誤解她,甚至用尖銳的言語傷害她。

  她不會辯解更不懂得撒謊,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他相信她。

  第六章

  「我不會裝蒜,因為我根本就不想騙你……」她低喃著,能夠跟傾心的人一起用餐的欣喜被他的冷言冷語打散,她覺得好難受。

  她不想在他面前掉淚,因為不想讓他認為她是在裝可憐、博取同情。

  可是,她又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是頂著宣氏集團千金的頭銜,跟他在名流雲集的宴會場所相遇,他是不是就會對她比較客氣一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從頭到尾,每一個字都刺得讓人心痛。

  然而,如果他真的那麼厭惡她,為什麼又三番兩次的幫助她呢?那雙為了保護她而收緊的強健臂膀,那個熱切而幾乎無法自拔的吻……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卻有截然不同的面貌呢?

  一度她也考慮過要不要把事實的真相對他說,然而她實在害怕一旦身份曝光,她自在呼吸的日子可能就要隨之結束;再者,照他目前的態度,大概會認為這又是她編出來的謊言吧,而且眼下她也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證實自己的身份,還是不要自取其辱,加深他對自己的壞印象了。

  柔軟帶點哀怨的聲音在齊諾耳中盤旋,她沒有多餘的解釋卻能輕易動搖他的心,他幾乎快軟化在她懸而未滴的淚珠中。

  「用不著騙,妳的無辜本身就是一個容易牽著人走的武器。」他必須強迫自己不斷以殘忍的聲調說話,這樣才能阻止她的淚水融化他的心。他冷哼一聲,繼續道:「我清楚你們這種人,為了達到目的,你們的事先準備長期而且周全,怎麼樣,這次的目標應該利益驚人吧?不然妳怎麼捨得放下身段去從事那麼辛苦的工作呢?」

  他用尖酸的字眼合理化他的推測,卻又莫名地希望她能推翻他的懷疑,被這種奇異的矛盾情緒折磨著,他的心前所未有地搖擺著。

  宣智瑤震了一下,首次嘗到有口難言的痛苦,緊擰著膝上的餐巾,她眼中的淚花不斷凝聚,終於克制不住地滴落。

  透明而無色的液體具有驚人的穿透力,瞬間擊破了齊諾冰封的心,他幾乎可以聽見原本堅硬的冰層因為這灼燙的淚水而龜裂的聲音。

  他強迫自己眼睜睜地看著淚滴從她美麗的大眼睛滑落,不斷地告誡自己,眼淚向來是女人的利器,當她們發現言語無法打動男人時,就會使出這項絕技。

  說也奇怪,在第一滴淚水滑落之後,宣智瑤發現自己居然平靜了許多。

  原來蓄積淚水忍住不滴落的過程才是最痛苦的,一旦真正開始流淚,壓抑的心情自然就會獲得舒緩。

  緩緩地抬起眼,她甚至發現自己還可以微笑,儘管那抹笑看在齊諾眼中是那麼酸澀無奈。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薩弗亞先生。」

  高大強健的身軀微震了下,因為她既溫柔又受傷的聲音。

  他不說話,只是靜默的瞅著她。

  「既然你從頭到尾都在懷疑我,那……那在飛機上你為什麼要不斷維護我,甚至……甚至還答應跟我一起吃飯?」她充滿希望地看著他,期待能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一絲情緒,然而回視她的,卻是一雙沒有感情到極點的黑眸。

  呈現在宣智瑤美眸裡的是最單純的哀傷,很淡,卻又很真實,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是那種沒有經過社會歷練,完全不會隱藏情緒的小女生,在遇到挫折時,就直接露出最脆弱的表情。

  抗拒著心中湧現的憐惜情緒,緊盯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齊諾不斷提醒自己,眼前的楚楚可憐不過是她與生俱來的表演天分,無辜是她的面具,面具之後,其實藏著一種可怕的企圖。

  女人,天生都有演戲的本領,要當高明的女扒手,這種本領當然得更精深,想當初跟艾蜜麗亞熱戀的時候,她一派單純無邪,好似只有仰賴他的愛才能生存的嬌怯模樣深深地吸引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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