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偉岸異常也邪美異常的男子赫然是鐵穆爾!
她渾身突然一震,因為鐵穆爾冰涼的唇正吻住自己的脖頸,並且霸道地在上頭留下他獨特的記號。
「好痛!」鐵穆爾的嘴唇鬆開的剎那,她感到一陣刺痛,忍不住去碰觸它。
鐵穆爾拍拍她的肩膀,笑道:「走吧!在太陽下山前,我們得趕到驛站。」
她像是充耳未聞。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背影,竟看得癡了。
包括這個吻,他之所以會如此熟練,是不是因為這些事他經常做的關係?
唉,這不是個很愚蠢酌問題嗎?你若去問一個妓女,為什麼她脫衣服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都熟練,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你:因為我練習的機會比別人多。這些道理,豈不是也可以用在鐵穆爾身上?
她再度凝視他的背影,只覺得那又苦又澀的滋味不斷在心底深處擴張。
「快來啊,想什麼呢?」他回頭低柔地喚她。
四月溫暖的陽光直接照射在鐵穆爾的臉上,使得他俊逸非凡的五官更增添了動人的光彩,這麼一個英俊出塵又充滿男性魅力的人本來就是女人渴慕的對象;如果這樣的男人剛好不喜歡拒絕女人,也剛好擁有能夠滿足女人虛榮的身份時,那麼臣服在他腳底下的女人就絕對不會少。
那麼,鐵穆爾到底擁有過多少女人呢?
她注視著鐵穆爾,碧綠色的眼出現了無窮的變化,她把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憤怒與激動解釋為不屑,她不屑與這樣聲名狼藉的人在一起。
「我為什麼要跟著你?」她才不要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她要回她的國家。
鐵穆爾已經翻身上馬,他搖著頭歎息道:
「我親愛的香雪兒,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只有我才能保護你,所以跟著我才是安全的。」
「保護?安全?」她對這幾個字嗤之以鼻,如果說跟著一個色魔叫作安全,那世上簡直沒有一個地方不安全了。她瞥了瞥不遠處的屍體問道:「你打得過這些人嗎?」躺在地上的個個魁梧剽悍,任何一個看起來都比鐵穆爾凶悍。
「一個也打不過。」他坦白地承認,「不過,縱使我打他們不過,至少我可以纏住他們,讓你伺機逃跑啊!」
這是什麼令人氣餒的答案!
香雪哼的一聲,別過頭去。「那我寧可自己一個人,因為你看起來實在比那些色鬼好不到哪裡去;更何況,我並不一定遇得到這些色鬼,但是我如果跟著你,那跟天天碰到色鬼並沒有什麼不同。」
鐵穆爾聞言哈哈大笑,他並不介意香雪這麼看他,她對自己的評價越低,將來吃驚的程度就越高,而這一天並不會很晚到來。
「你確定要一個人走?」他雙手攬胸,並不急著阻擋她已然遠去的腳步。「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自古以來有道路的地方就有盜匪,有盜匪的地方就會有劫財劫色的事情發生。我只希望真主眷顧你,下次你遇到盜匪時也能這麼好運,昏迷之後再醒來時,他們全都奇跡似的倒下了。」
香雪的腳步在猶豫,美麗的臉上出現掙扎。
「跟著我,至少到下一個驛站我就能調派一些兵馬。我雖然對格鬥不是那麼在行,但是至少蒙古國晉王的侍衛隊總是能對那些盜匪起一些遏阻的作用吧?」
這番話倒是有道理,雖然她不認為鐵穆爾能保護她,但至少沒有人敢輕易向悍勇的蒙古軍挑戰,有了蒙古軍隨行,就等於有了一道護身符。
「好……吧!反正我也沒去過大都,就……姑且跟著你到大都去瞧瞧吧!」
「這就對了。」他滿意地看著香雪走向自己。「這才是我的乖女孩。」
她走向前,翻上馬背,鐵穆爾策馬到她身邊,把一條白紗巾繫在她帽沿兩端。
「你還是得蒙上臉,雖然我有蒙古鐵騎,但是有些人見了美女就跟見了稀世珍寶一樣,豁出性命也要來搶奪,更何況你並不是一般的美女。」在面紗遮住之前,他沒忘記多索取幾個吻。
接著,他揮動軟鞭,讓自己的馬率先跑出。他並不擔心香雪不跟來,因為現在的她並沒有勇氣自己獨行。
的確,雖然跟當初想像的不同,不過只要能遠離大汗,避開被揭穿的危險,暫時跟著他到大都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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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驛站的確有侍衛,還有聞風而來的美女。
不知道為什麼,鐵穆爾明明行事低調,並未張揚,但這些美女就是有辦法找上驛站,就好像她們能聞到鐵穆爾身上的味道一樣。
環肥燕瘦,各有各的姿色,各有各的風情,尤其以靠近大都的憐兒最為溫柔多嬌。
她同樣也對一旁的香雪視若無睹,奇怪的是,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用那溫柔似水的眼神深深地望著鐵穆爾。
這憐兒不像其他女子,一見鐵穆爾便如乳燕投懷般地衝進他懷裡,用小腦袋在他懷裡磨蹭著,並且說著她們共通的開場白--
晉王,您終於來了,您知不知道我每天都來驛站打聽您的消息,每天都在這裡等待您……
每個姑娘見了鐵穆爾都這麼說,可這憐兒卻一句話也沒有,只是用著等待倦鳥歸巢的眼神寬容地看著鐵穆爾。
那雙比星光還溫柔的眼睛裡沒有抱怨、沒有要求,只有無盡的包容與等待。
香雪不得不好奇地上下打量她。
她很美,是那種弱不禁風的美,既纖細又溫柔,一身潔白的漢人服飾,就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子一般。
鐵穆爾見到她時似是有些詫異,總是掛在臉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頓時斂起,語氣也變得異常親切:
「是你,你怎麼來了?我記得我要離開大都時你還在生病,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後面的那句問話顯示出憐兒的身份有別於其他在驛站守候的女子,鐵穆爾總是以敷衍的態度應付她們,而對憐兒,他似乎極為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