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偷天換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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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們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忘了身旁還有人在。

  香雪很想假裝若無其事,在每一次看見有姑娘對鐵穆爾投懷送抱時;但她每一次都失敗,每一次都會因為心中那又苦又澀的滋味而產生莫名其妙的怒氣。

  她咬了咬牙,逕自坐到一旁,給自己倒了杯茶喝,看他們兩人要對望到什麼時候。

  她這麼一轉身離開,憐兒就注意到她了。她的目光緩緩地落在香雪身上,溫柔似水的眼睛裡似乎起了某種複雜的變化。

  「她是?」憐兒說話有獨特的溫柔節奏,柔得像水,軟得像絲。

  鐵穆爾看向桌邊氣得雙頰鼓鼓的香雪,目光頓時變得比看著憐兒時還要溫柔。

  「這件事等我明天見了你父親之後再一起說明。」

  香雪皺了皺眉,什麼見了她的父親之後再說明?這次怎麼不堂而皇之的宣告她是他的女人,然後叫她死心?

  憐兒雙眼一垂,對鐵穆爾的回答顯得有些失望。

  她再度看了香雪一眼,對她臉上蒙著的面紗產生了無比的疑惑;但她沒有問,她知道鐵穆爾有很多女人,而她能令他刮目相看就是因為她向來不問鐵穆爾一些女人常問的問題。

  除了噓寒問暖,她從不問些別的。

  「你長途跋涉,一定累了吧?我幫你準備了幾樣江南小菜,還有你最喜歡吃的烤羊肉……」

  話未說完,鐵穆爾便迫不及待地接了去,眼神像個大孩子一樣充滿光彩。

  「有烤羊肉啊!我記得你親手烤的羊肉最好吃了,我還記得你不用炭也不用柴,而是用燒過除煙的松樹枝子烤,所以吃起來特別香。」

  憐兒溫柔的目光頓時發亮。「原來你都記得。」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只是你的身體那樣不好,幹嘛不在京城待著?我到了你家一樣可以吃你親手烤的羊肉啊!」

  憐兒嫣然一笑道:「我立刻去端來。」

  香雪突然不冷不熱地嘲諷著:「現在你就是叫她變成烤架上的那隻羊,只怕她也會非常樂意吧?」

  鐵穆爾微微一笑,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順手拿走了她準備往自己嘴巴送去的茶杯,就著她剛剛喝過的痕跡,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然後沒頭沒腦地忽然問了一句:

  「你在吃醋嗎?」

  她的心突地一跳,發覺自己的臉已經燙了起來。

  「誰,誰有空吃你的醋啊?」

  「誰有空腮幫子鼓鼓的在一旁喝茶,誰就有空把茶當醋喝啊!」一大壺的茶已去了大半,他還真怕她會因此而脹死。

  「我、我才沒有!」她盯著自己紅色的靴尖,聲勢微弱地辯解。

  一會兒她又不服氣地抬起頭。她幹嘛心虛低頭,她又沒有在吃醋。

  她看著鐵穆爾又替自己倒了一杯,並沒有把杯子還給她的打算。他看來似乎很渴,當然啦,在跟那個女人說了那麼多話之後,是人都會渴的。

  「最好是這樣,因為這一路下來,我實在怕你吃到噎著;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從今以後,我鐵穆爾只有你一個女人。」每到一處驛站,他就必須把這句話拿出來說一遍,這已經成了例行公事。

  香雪聳了聳肩膀,面紗下的嘴角扯出一抹竊笑。

  「還有,憐兒是當朝宰相的女兒,跟耶木罕、徹勃以及我從小就玩在一起,我們都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我甚至準備建議我母后將她收為乾女兒。」把耶木罕、徹勃以及自己的母親都扯進來,她總該放心了吧?

  香雪又開始盯著自己的鞋尖,剛才所有的苦澀都不見了,取代的是像四月陽光一般暖烘烘的感覺。

  第七章

  夜,沉靜的夜。

  鐵穆爾的心情忽然變得很沉重。

  明天,見過宰相耶律暉之後,他將可能同時失去兩個手足兄弟--耶木罕與徹勃。

  縱使明知道會失去他們,他還是必須去見宰相,他平常雖然壞得令人頭疼,但是卻比他的另外兩個兄弟都要有良知。

  因為他並不覬覦汗位,所以他的良知並沒有被泯滅。要爭奪汗位,就得做到像二哥一樣,先把自己的良知完全拋棄,到了必要時,甚至得弒父殺兄,這樣的事,無論如何他做不出來,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二哥以這樣的方式登上汗位。

  現在唯一能阻止二哥野心得逞的,就是宰相耶律暉了。

  父汗每回到上都避暑遊獵必定將自己的軍權交給耶律暉,對他來說,耶律暉這個異姓大臣比自己的兒子還要來得可靠,長久以來都是如此。

  他並不十分信任自己的兒子,總覺得若釋放太多兵權給自己的兒子,那無疑是在幫助他們提早幹掉自己,坐上汗位;所以太子耶木罕、梁王徹勃,還有他自己,手邊都沒有太多的軍隊。

  但是他卻每每在重要時刻,毫不懷疑地將軍權交給耶律暉,這大概也是耶木罕跟徹勃會心生不滿的原因吧!

  一陣清甜的香味傳來,他心思一凜,這麼晚了她跑出來做什麼?鐵穆爾頭也不回地問道:

  「香雪,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赤裸的腳步陡地在房前的階梯前停住。他是怎麼知道的?她明明已經脫去靴子,將腳步放得很輕很輕了啊!

  「過來香雪,過來陪陪我。」雖然感到疲憊,但只要能看見她的臉,他就能暫時忘記所有的煩惱。

  但是當他看見她赤裸的腳以及單薄的衣裳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等不及她走近他便迎了上去,一把將她抱起,然後坐回大理石椅上。

  灰塵沾上那雙潔白無瑕的腳,看起來十分明顯。他一邊輕輕拍去她腳上的灰塵,一邊溫柔地數落她:

  「為什麼光著腳走出來?睡不著嗎?」

  她舒適地倚在鐵穆爾肩上,小臉還眷戀地蹭了蹭。

  連她自己也有些茫然,這十幾天以來習慣每晚在鐵穆爾的肩胛窩裡入睡,習慣了他的體溫,習慣了嗅著他的氣息;突然這一天醒來不見鐵穆爾在身邊,她就好像失落了某種東西一樣,翻來覆去的再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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