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偷天換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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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這雙手臂比先前那一人更為粗壯有力,他身上有一股血腥的氣味,他的聲音聽來殘酷且充滿危險。

  一聽那人說要將她獻給新任大汗,她虛弱的身體忽然生出力量,掙扎起來,喘息地道:

  「我、我不要去見大汗!」

  那雙手臂一用力,就將她給固定住了,並用令人厭惡的聲音謔笑道:

  「這可由不得你,我們兄弟正愁應該獻上什麼禮物給新任大汗好表達我們為他效忠的誠意,現在有了你,我相信大汗見到你一定會比見到任何稀世珍寶都要來得開心,你們說是嗎?」

  周圍的轟笑聲令她毛骨悚然。

  新任大汗?既然有新任大汗,那就表示大汗已經……那麼新任大汗不就是皇太子耶木罕了?不,她不要成為耶木罕的妃子,她不要!

  但是現在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第八章

  徹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走向前,緩緩俯下身,這時有一縷說不出有多麼清甜的香味逸入鼻中,他始終陰森的雙眼逐漸有了笑意,僵硬的唇角也略微往旁扯了扯,剛見到這口粗糙棺材的晦氣已經完全被充斥口鼻聞的香氣給驅散了。

  他伸出手指,觸了觸她臉上光滑細緻的肌膚,撫了撫那閃耀著褐金色光芒的秀髮,再握了握那柔軟一如初生嬰兒的小手,然後他沉默的凝視躺在棺材裡的她,像是在靜靜消化這絕世美女所帶給他的震撼。

  忽然,他的瞳孔急速縮小,額間青筋微突,霍地站起來,走到原來的香雪公主面前,重重地打了她一記耳光,然後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注視著棺材,不斷發出弔詭的笑聲。

  這弔詭的笑聲並不太大聲,卻似從地底深處發出,帶著一種陰森森、冷颼颼的感覺,令聽者覺得毛骨悚然。

  笑聲歇止,他又恢復那石雕般的冷硬表情,淡淡地道:

  「很好。」

  他只說了這一句「很好」,就沒有再說什麼。

  他思考的時間永遠比說話的時間多,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永遠給人一種深沉且難以取悅的感覺。

  ****

  她們被關在一座營帳裡,這座營帳裡關的全都是女人,香雪、伊蘭、歡兒、還有六皇后吉思兒以及六皇后的貼身侍女。

  行軍床上坐著香雪、伊蘭以及歡兒;歡兒拿了一條濕毛巾幫伊蘭敷著腫脹的臉頰,香雪則將臉埋在自己雙手內,她此刻非常難過,因為她誤會了鐵穆爾。

  吉思兒一聽說她離開大都的理由之後,不斷地搖頭,又是感慨又是歎息。

  「我早該知道這世上像我一樣又有美貌又兼具智慧與冷靜判斷力的女子實在是少之又少。」她冷冷地道:「你也應該知道鐵穆爾對女孩子可以說是來者不拒,他若真的喜歡耶律暉的女兒,就絕對不會抬出『妹妹』的頭銜來跟自己過不去;他若說是妹妹,那表示他壓根兒不會想去動那個什麼憐兒的,我說這話你明白嗎?」

  香雪點了點頭,她現在簡直恨死自己了。

  吉思兒銳利的目光凝視著這個舉世無雙的美女,心裡其實也在暗暗高興,這樣的美人的確應該屬於她的兒子鐵穆爾,幸好她跟伊蘭掉了包。

  以前她一直在煩惱如何讓鐵穆爾正視權力的重要性,現在她不需要煩惱了,一旦鐵穆爾知道香雪落入徹勃手中,他將會比任何人都清楚權力的重要性,因為沒有權力的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

  她輕聲對香雪道:「現在,你應該知道鐵穆爾跟耶律暉關起門來商量的究竟是什麼事了吧?」

  她點點頭,將臉深深埋入自己的雙手之中。

  如果她早知道大汗已經駕崩,皇太子已經被二皇子徹勃殺死的話,她就會明白鐵穆爾為什麼要匆匆趕回大都,也就會明白憐兒的話全是謊言了;但是現在已經晚了,她只希望當鐵穆爾順利打倒徹勃時,能原諒她的無知。

  相較於其他人的憂懼,吉思兒對自己目前的處境一點兒也不感到憂心,她的嘴角甚至不時的泛起得意的笑容,她的裝扮雖然不再亮麗,但是她的眼神卻發出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的光彩。

  「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了,鐵穆爾是條龍,只不過很多時候他都表現得像條蟲罷了;我一直強調鬥爭的必要性,鬥爭能鍛煉一個人的意志,鬥爭能把一條沉睡的龍喚醒,鬥爭能使鐵穆爾正視自己的本能……」她邊走邊說,越說越激動,越說臉上的光彩就越是明亮。

  「我早就知道會發展成今天這一種情勢,大汗會因縱慾過度而死,皇太子鬥不過梁王,梁王則容不下我們家鐵穆爾,那麼為了生存,鐵穆爾就必須起來戰鬥。我一直在等這一天,它來得比我預估的還要早很多年呢!」

  伊蘭忽然渾身發抖,因為吉思兒的腳步突然來到她面前,不言不語地盯著她看。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害死大汗的。六皇后……六皇后您饒了我吧!」

  大汗是死在香車裡的,至於為什麼會死在香車裡?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怪你。」吉思兒的語氣非常溫和,她甚至執起伊蘭的手放在自己掌中緊緊握住。「不是你,也會是別人,沒有人害死大汗,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行,卻偏偏不加以節制,還迷信巫醫的話,修煉什麼御女術,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根本就不怪你。」相反的,她還得感激她呢!她讓自己苦苦等待的一切提早發生,她讓她提早享受至高無上的權力,她怎能不感激伊蘭?她怎麼還會責怪伊蘭?

  她就這樣興奮地站在帳門口,等著月亮落下,太陽升起,等著戰爭到來。這場戰爭,她實在等得太久了。

  ****

  徹勃的軍隊自北而下,鐵穆爾的軍隊則由南而上,浩浩蕩蕩,密如聯珠的軍馬踩碎了四月新生的嫩草,天地間充滿了戰爭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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