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對不會去做這種惹禍上身的蠢事,直到目前為止,她之所以能讓完顏徽持續迷戀,除了擁有一張絕美的臉蛋外,靈敏乖巧,不阿諛奉承也不拂逆,才是她成為至寵的主要原因。
一曲舞畢,莎裡古真搖擺著引人遐想的身軀,千嬌百媚地來到完顏徽面前,盈盈拜倒,不刻意假裝,卻足以令男性銷魂的柔膩嗓音,略帶矜持的呼喚著:「皇上……」她眼神無限嬌柔。
完顏徽維持原有的姿勢,繼續喝下今晚不知第幾杯的酒。
「皇上……」
微醺金眸俯下,眼裡瞧著莎理古真,腦海裡想的卻是新羅國君主,一會兒是他在城垛上慷慨陳辭的神情,一會兒是他被押解出城的憂傷臉孔,一會兒又是他寧死不屈的剛毅輪廓。
唇角再度揚起,回憶的淺笑著,在莎理古真如波斯貓般地往他身上磨蹭時,才不情願地拉回被南宮宜的身影扯遠的神智。
慵懶的迎向她飽合春意的雙眼,金眸瞇起,將她一身的華麗盡收眼底,然而莎理古真的身影逐漸模糊,南宮宜的卻逐漸清晰起來,那著女裝、香肩微露,對著他婉轉微笑的,赫然是南宮宜。
他皺眉,定了定神,沒來由的覺得煩躁,莎理古真濃妝打扮的臉忽然讓他感到無比厭惡。
兩隻青蔥玉手悄悄自背後摟住完顏徽,挑逗地鑽進他壯闊厚實的胸膛裡,臉孔逐漸貼近,紅唇嬌艷地沿著耳後蠕動,目標是他有稜有角的唇線。
「嗯……」完顏徽滿意的接收她羽毛般的親吻,同樣飽合慾念的眼瞅著她,嘴裡卻吐出與這氣氛截然不同的三個字:「下去吧!」
莎理古真雙手僵在他胸前,不解地低嗔:「皇上?」
「下去。」溫和的重複第二次,這是專寵的莎理古真才有的待遇。
青春柔媚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陰霾,背對著她的完顏徽根本沒有察覺。藕臂識趣的離開溫熱的胸膛,柔順地緩緩站起。
「那……臣妾告退。」
注視著莎理古真的背影消失在帳門,完顏徽揚聲吩咐:「把南宮宜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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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左右押著的南宮慎碰到兀自在帳外徘徊的莎理古真,匆匆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地繼續疾行;反倒是被她的俊美震住的莎理古真,忍不住追著她的背影。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男人?而此時完顏徽拋棄嬌美如花的她,卻單獨把這個漂亮的男人召了進去,這代表什麼?一種女性特有的敏感直覺使得她的心情更加陰暗晦澀。
刺鼻的酒味讓南宮慎皺緊了英氣勃勃的雙眉,這個昏君該不是喝到酒醉,突然想起應該把她處決了吧?
完顏徽金眸略抬,迅速不著痕跡地將南宮宜的模樣掃入眼中,經過這幾天的行軍勞頓,他依舊是一副神采奕奕、容色照人的模樣,而那雙夜般的黑眸對他依舊是不屑一顧。
南宮慎雙手背於後,沉緩的腳步止於離他約五步前,一對滴溜溜的美目憎惡地斜睨著他,看起來就是一副準備隨時破口大罵的樣子。
南宮慎的到來,改變了空氣的味道,令完顏徽的意興闌珊一掃而空。
縱使他倨傲著一張臉,縱使他始終都不正眼瞧他,他還是莫名地渴望看到他。
在別人看來,卸去黑鐵甲冑的完顏徽是比較可親的,但是在南宮慎看來,除了沒黑鐵甲冑之外,他依舊是他眼中那個無道暴君。
他身上的氣味依舊是如此吸引人呀……完顏徽閉目享受這縷暗香,繼續姿態優閒地喝著他的酒,彷彿眼前沒人一樣。
南宮慎微惱,這麼晚把她叫來難道是要她欣賞他獨具魅力的飲酒姿態嗎?既然他不想說話,那就由她來打破僵局吧!
於是,她一出口就不客氣:「視若無睹,這就是你完顏徽的待客之道?」
他並沒期待他會突然轉性對他卑躬屈膝,所以聽到這番話,心中只是暗笑,表面上若無其事,充耳未聞,繼續喝他的酒。
他不回答,並不代表南宮慎就不能繼續說下去。
她掃射一眼四周華麗的擺設,對行軍打仗的軍帳也佈置得如此奢華大感不以為然,帳中濃膩的女人香味更讓她眉頭嫌惡地高皺,看這頭戴著面具的獅子懶洋洋的模樣,顯然才剛結束一場巫山雲雨。
不論他此時把自己叫來是何用意,在他正回味無窮時給予他嗤之以鼻的譏刺,肯定能幫助他快快殺了自己,因此她冷哼道:「哼!政治上還無所作為,生活上就開始腐敗墮落,秦二世就是這樣丟了大秦帝國的!」
話聲甫落,完顏徽隨即爆笑出聲,他就喜歡他提起精神罵人的樣子,只要他一動怒,好看的玫瑰色就會佔領他的雙頰,那種中性的美,超越任何事物。
完顏徽揚手揮退僅餘的一名斟酒侍女,慵懶地換了個姿勢,說不出有多麼愉快地凝睇著南宮慎,「還有呢?請繼續。」
南宮慎臉色微凜,看著那無害的金色光芒,她忽然覺得罵不下去,再看到他白皙的唇角居然泛著燦爛又暖昧不明的笑意時,她更是打從心底感到慌亂。
這麼晚了,他又好像喝醉了,該不會他……
南宮慎嘴唇微抿,喉嚨緊張地吞嚥,還是不要讓他看到自己的臉好了,免得刺激他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於是轉過身去,略失冷靜地道:「我不想繼續了,如果可以,我想先告退。」
南宮慎紅唇一抿,媚態盡現,令完顏徽著迷地望著他的背影,語氣卻是正經八百,「我是不是應該請你來做我的直諫大臣,好助我脫離無道暴君的行列呢?」
他的話得到的是一句重重的冷哼。
「南宮宜啊……」
當他忽然叫著她的名字時,她竟意外地心頭一震,那低低的聲音,似乎是藉著呼喚她名字的同時,將她整個人細細地品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