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新郎換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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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這兒空曠,晚上比較冷,喝杯熱咖啡吧?」

  「唔,謝謝。」接過杯子,她的眼睛仍是盯著他瞧,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本能反應。

  他的臉是鑿刻有型的藝術品,鬢若刀裁,濃濃的眉,鼻子高挺的好看,還有那張嘴,薄稜有型帶著飽滿。

  原來就是這飽滿的唇瓣,才會吐出叫人放鬆的口吻……

  章繼青啜了一口咖啡,注意到她的視線,轉而低下頭探問:「怎麼,有事?」

  趕緊低下頭,辛亦妘搖搖頭,跟著喝了一大口咖啡。

  忽的,「嘖,好苦!」她的眉都緊緊的皺了起來,「天啊,你給我喝什麼藥啊?」馬上吐了出來。

  他忍不住輕笑,「咖啡本來就會苦,難道妳不知道?」

  聽出他話裡的揶揄,她眼底瞬息發火,「可世界上應該有砂糖這種東西吧?」咖啡的苦在她口中散開,讓她痛苦的猛吐舌頭。

  「我已經幫妳加了一包。」

  「才一包!」她抗議的嚷嚷,「一包哪夠,這種苦得像黃連的東西不加個十包怎麼喝?還你!」她嫌惡的把咖啡推給了他。

  剛剛還可憐兮兮的像棄兒,怎麼這下子她馬上精神抖擻得像要大幹一場似的,而且只是因為一杯苦澀的咖啡。章繼青搖搖頭,禁不住想笑。

  「不許笑。」她帶著埋怨命令說,原想用手掌死命揉去他的笑,突然意識到兩人不過初初相識,瑩白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許久,直到她尷尬的收回。

  半晌,「喂。」她喚。

  「什麼事?」

  「你叫什麼?」

  「章繼青。」

  「喔。」又低下了頭。

  兩人陷入短暫的寂靜……

  「欸,什麼青的。」

  「章繼青,文章的章,繼承的繼,衛青的青。」他細述了名字。

  「好啦好啦,章繼青,你怎麼不問我叫啥?」她縮起腳,把那髒兮兮的腳板兒縮進裙襬下。

  他淺笑,從善如流的說:「請問小姐芳名?」

  「辛亦妘。」

  「唔,辛小姐。」

  「是亦妘,不是小姐。」她直率的糾正,許久,「什麼青的,我肚子餓了。」可憐兮兮的口吻再現。

  「我請妳吃飯吧!算是為這杯咖啡賠罪。」

  「你真好……」她馬上又下生氣了,彷彿剛剛的咖啡只是無關緊要的插曲,「可是我沒穿鞋子,身上還穿著這礙眼的衣服。」

  「我買上車,坐在車子裡吃,可以嗎?」

  「謝謝,」她看著他半晌,「什麼青的,你真好。」

  「章繼青。」他好脾氣的再次重申。

  「是,我知道,就是什麼青的。」

  章繼青低頭一哂,也罷,她愛怎麼叫便怎麼叫吧!不過是個稱呼。

  在八里熱鬧的街上,章繼青買了不少小吃,只見這穿著白紗的女孩,顧不著什麼形象不形象的,埋頭猛吃了起來,好像要藉著大吃一頓來宣洩她的心情。

  「好餓,為了這場可笑的婚禮,我從早上被婚禮顧問公司的人抓去做造型,還搞了一堆有的沒的,餓得我前胸貼後背差點昏厥,本想晚上就可以大快朵頤了,卻搞出這麼一場鳥龍,早知道婚禮會變成笑話,我幹麼那麼委屈自己的肚子!虧我剛剛還緊張得差點在紅毯上暈倒。」她忿忿的說,狠狠的夾起兩顆水餃塞入嘴巴裡。

  章繼青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模樣,嘴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醬汁沾上了她的唇,他無奈的掃了眼剛剛被當成衛生紙擤鼻涕的手帕,索性從後座抓來面紙盒,連抽了幾張湊給她。

  「唔,謝謝。」她真的是餓壞了。抹抹嘴,她發現他正瞅著她,「你怎麼都不吃?」

  「快吃,吃完回去休息,明天就會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聞言,辛亦妘的眼眶又要紅了,可她不願意再哭泣,忍著眼淚,努力的把這堆小吃全部嗑光,一點都沒浪費。

  「呃,」她打了個嗝,「好飽。」禮服的腰突然緊了些,努力的調整呼吸,只見略低的胸口,雪白的反覆賁起。

  章繼青頓時口乾舌燥,連忙制止,「好了好了,別弄了,當心把衣服撐破。」

  她扯出一抹尷尬的笑,美艷的相貌配上那清純的笑容,叫人摸不準她是風情還是青澀。

  「我送妳回去吧!」

  一聽到要回去,她滿足的心情馬上洩了氣。

  她敢說,她的住處一定聚滿了關切的同事,說不定還有那個壞男人,她好不容易才覺得舒坦,為什麼還要去面對那些分不清是真是假的憐憫?

  「什麼青的,我還不想回去。」

  「那妳想做什麼?」

  「去慶祝,我們去大喝一場,好好的慶祝,你應該知道許多喝酒的好地方吧?因為你是個男人。」

  等等,什麼叫作因為你是個男人?他瞇起了眼,在她眼中,男人好像跟酒是秤坨不離似的。

  「妳要慶祝什麼?」他以為她要買醉痛哭,竟然是想慶祝?

  「慶祝我今天當了落單新娘,慶祝我今天認識了你,慶祝我今天第一次到八里,慶祝我今天終於知道了一些真相,慶祝……」她越說越可憐。

  好吧!看來她的慶祝跟他以為的買醉痛哭也差不了多少,總之是宣洩。

  「好、好、好,別說了,我帶妳去。」章繼青發現他還挺有成為好人好事代表的潛力。

  第三章

  沿路找尋,章繼青總算找到一家啤酒屋,只是一個不像新郎的男人帶著一個赤腳的新娘上門喝酒,說有多弔詭就有多弔詭。

  果然他們一出現,就引起不少人的側目,不過還是有些眼拙的人當他們是瘋狂的新婚夫妻,胡亂朝著他們猛道賀,逼著他們不得不趕快找個位子坐下。

  幸虧這啤酒屋有獨立的包廂,雖遮蔽性不佳,但至少可擋去大半的好奇。

  「來,乾杯--」琥珀色的液體一斟入杯,辛亦妘立即豪氣干雲的拿起杯子,猛的撞上他手中的杯,敲出一聲清脆,然後便咕嚕的喝個精光。

  「妳有這麼渴嗎?」

  「我爸以前常跟鄰居的福佬阿伯喝酒,老唱什麼『杯底咽通飼金魚』,所以當然要乾杯嘍!」抓過酒盅,她再一次斟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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