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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很好,你既然如此痛恨我,痛恨到想我死的地步,那麼,你現在就殺了我!我絕不會阻擋你!」面對妻子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失控,渚炫初除了意外,他也顯得委屈和不滿。

  這六年來,兩人之間的婚姻生活,架構在對雙方家族的委曲求全之中,這般的虛假和勉強,他和她一樣早已疲倦。

  對這段婚姻不滿的人,不只有她而已。無法產生出愛情的人,就算已經身為夫妻數十年,也是無法奢求和勉強的。這一點,難道她還無法明白嗎?

  終於,渚炫初鬆開緊抓她的手,激動的情緒隱藏在他的冷酷表情下。

  「我恨你,永遠、永遠恨你!」面對他的依舊冷漠,已經失去理智的卓香玲,舉起手上的拆信刀,狠狠地往渚炫初胸前刺去。

  這一回,渚炫初果真沒有任何反抗,任由卓香玲的巨大痛苦,狠狠地加諸於在他身上…

  時間,忽然在兩人之間停止。

  卓香玲的激動,以及渚炫初的冷漠,瞬間,兩人全都風雲變色。

  望著全部沒入他胸口的拆信刀,以及緩緩滲出紅色血液的襯衫,卓香玲即刻呆愣住。

  同時間,渚炫初望著她倏地刷白的臉色,被刺入刀刃的胸口,疼痛感也在同時傳到腦神經,瞬間爆發出來。

  「我…我…」香玲心慌失措地鬆開緊握拆信刀的雙手,不停在往後退去。

  「這下,你可滿意了…」渚炫初意識到自己胸口的痛楚時,洶湧的鮮血已經自他胸口噴出,像止也止不住似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卓香玲摀住自己的耳朵,受驚過度地往門口不斷退去。

  她望著渚炫初胸口那噴射而出的鮮血,精神狀態已然完全崩潰。

  「沒關係…算是我歸還你這六年來的虧欠…」渚炫初緩緩地伸出手,壓住自己的胸口。

  他不怪卓香玲的出手,也不怪曾琪的絕情,怪只能怪造化弄人、情路坎坷。老天爺的無情捉弄,讓卓香玲、曾琪和他自己,三人痛苦地活了這六年,糾纏在這短暫的紅塵情愛中。

  感覺到全身的精氣正在迅速流失中,渚炫初無力地往後一躺,倒仰在自己的辦公椅上。

  忽然,卓香玲的哭喊聲、秘書和員工作衝入辦公室的喧鬧聲,漸漸模糊了起來。

  靜望著被血噴染的牆壁,他緩緩閉上了眼睛,感覺四周已經安靜下來。

  在安靜中,他卻聽到一陣又一陣的海浪聲。

  「曾琪…」渚炫初低喃一聲,腦海中的種種情景,飛快地一閃而過。

  最後,畫面靜止在六年前的夏天,兩人邂逅的蔚藍海邊…

  ☆☆☆☆☆☆

  忙完學校的期末考和畢業典禮後,時序進入七月初,老師和學生們都已經開始放暑假。

  曾琪和溫傳智的婚禮,這幾個星期以來,籌備得相當順利。

  這個星期日,曾琪和溫傳智將在曾琪老家舉行簡單的訂婚儀式,之後,曾琪將和溫傳智一起回日本,於一星期後在當地舉行婚禮。

  這天,溫傳智來到曾琪的公寓住所,準備幫她事理行李,然後再請搬家公司把東西搬移到兩人婚後的新居所。

  「曾琪,在看什麼相片?!看得這麼入神。」溫傳智將一個大行李箱打包好後,卻見到曾琪望著一本相簿發起呆來。

  「沒什麼,學生時代的一些相片。」曾琪匆匆把相本合上,隨手放入紙箱中。

  婚後,曾琪依舊打算持續學校的教師工作,對於生小孩,曾琪則是尊重溫傳智和長輩們的意思,決定順其自然。

  雖然曾琪相信溫傳智,相信他可以給予自己幸福美滿的家庭和未來。但對於即將到來的婚禮,曾琪卻是一點真實感也沒有,好似即將結婚的人並不是她,而是另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

  愈接近兩人的婚禮,這種不真實感就愈顯沉重。

  「東西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我們先去吃個午飯休息一下。」溫傳智將她把相本丟進紙箱的慌張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他可以猜得出來,那本相本中,一定放有渚炫初和她的相片。

  然而,將一切看在眼底的溫傳智,卻什麼也沒說。過去的事情如果真要計較,那是永遠也計較不完的。誰沒有過去呢?就連他自己,也是有些過去不曾跟曾琪提起過的。

  「正好,我肚子已經餓得受不了了。」曾琪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隨即站起身。

  於是稍後,兩人一起下了樓,準備用午餐。

  「想吃什麼?!」兩人下樓後,溫傳智隨口問道。

  「都可以,我沒有…」曾琪的話說到一半,卻忽然停住。

  「怎麼了?」溫傳智隨著她的停頓,順著她的驚愕視線望去。

  一位陌生老太太站在兩人前方的不遠處,銳利的視線盯定在曾琪和自己的身上。

  「曾琪,她是…」溫傳智納悶地望著曾琪的凝重臉色。

  「終於讓我找到你,曾琪。」渚炫初的母親,在老管家的陪同下,等在曾琪住所前,顯然已經有一段時間。

  「渚夫人…」曾琪萬萬也沒想到,渚炫初的母親會在此時此地忽然出現。

  為何渚母會面色凝重地忽然現身?難道渚炫初或是卓香玲出了什麼事情?曾琪納悶地望著渚母,一股不好的預感掠過腦海。

  正在納悶的同時,渚母緩緩地向前走來,忽地,在二話不說的情況下,凶狠地甩了曾琪一巴掌。

  隨著臉頰突來的火辣痛感,曾琪整個人隨即呆愣住。

  「這位夫人,雖然我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有什麼話都可以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一旁的溫傳智見狀,連忙將曾琪拉到自己身後,站在她面前護著她。

  「曾琪,你到底想把我們渚家害到何種地步才甘心?!」渚母狠狠地指著她的鼻子。

  「渚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曾琪推開護著自己的溫傳智,來到渚母面前。她撫著紅腫發前的頰,壓抑著情緒追問道。

  「前幾天,因為你,炫初和香玲起了口角,結果香玲衝動之下,拿刀刺傷了炫初。炫初的心臟因而受傷,現在他人還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病情危急。」渚母一說到兒子的狀況,情緒顯得相當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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