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喜歡……雪寺。」麗子終是說出了口。
「這怎麼說?」雪寺不因她的坦白而有欣喜之情。他依舊冷著一張臉,沉聲追問著。
「雪寺十五歲就進入蓮見家的企業系統,十八歲便開始正式掌管重要職務,二十歲時,已然是蓮見家族最被看好的繼承接班人選。蓮見少爺的種種名聲和優秀事跡,在我們這些商業家族的年輕後代中,早有耳聞。許多名門千金小姐的心目中,雪寺少爺所代表的,就是夢中情人和白馬王子。」麗子不諱言地坦白表示。
「這麼說,你對這門婚事所抱持的態度,期待勝於反對?」雪寺揚眉。
「之前的確是如此。」麗子別過頭去,輕輕地點頭。
「雪寺少爺這位虛幻偶像,顯然是讓你失望了。」雪寺自嘲一聲。
「我的確是相當失望……因為我所聽所聞的雪寺少爺,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背對雪寺的麗子緊握著拳頭,語氣是顫抖的。「就算他生性冷淡,在商場上冷酷無情,但他絕不是個會有血腥眼神、充滿殺意恨意的男人。」
「既然你如此認為,那麼結婚以後你就少來惹我。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可以各自過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對於她對自己的看法,雪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來到麗子面前,冷抬起麗子的臉蛋,帶有警告意味地表示著。
「你的意思是……」麗子望著他那雙深沉的眸,神情是悲傷的。
「這門婚事所帶來的商業利益對我來說,相當重要,所以我們非結婚不可。成了名義上的夫妻之後,你想做什麼、想去哪裡,都是你的自由,我絕對不會加以干涉。當然,你也沒有干涉我婚後生活的任何權利。」冷不防地,雪寺低下頭來,在她的唇上重重一吻。
「雪寺……」麗子整個人當下呆愣住。
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是示威似的,又像是警告。
唇與唇的激烈接觸之中卻絲毫沒有任何情感,一如他那冷酷無情的偏激性格。
「麗子,你很聰慧,應該知道這門婚事所帶來的利益,對兩個家族來說皆相當重要。成為我蓮見雪寺名義上的妻子並沒有壞處,只要你稱職扮演蓮見家少奶奶的角色,相信在這家族中沒有人會故意為難你的。」雪寺輕撫她的臉頰,冷峻的神情中有著不容拒絕的自負霸氣。
除去美麗的纖細外表,千水麗子擁有名門千金少見的善良和聰明,這是他不想輕易放棄這門婚事的原因之一。當然,這門婚事所帶來的龐大商機和利益,才是雪寺真正願意和千水家聯姻的主因。
雪寺的這番說辭算是道歉兼遊說嗎?麗子神情悲傷地仰望著他,試圖從他灰沉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我想知道……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麗子低下頭去,忽然開口問道。
「那和你無關。」雪寺低沉答道。
「聽說,紫式白河之前曾經和你同住過一段時間……」麗子吞吐著。「而且你們兩人相處的很愉快……」
「你到底想說什麼?」雪寺蹙起眉來。
「那天在宴會上,你初見到白河時的神情,以及這兩天你跟隨著白河的種種眼神……讓我更加確定你其實是喜歡紫式白河的。」麗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這些天悶在心裡的話一次說出。
「就算我真喜歡白河或其他女人,也無須由你來過問。」雪寺的神情倏地陰沉下來。
「你果真不想否認……」麗子感到相當無助,她雙手一握,下意識地捏毀手中的玫瑰。
「我蓮見雪寺無須為他人的無聊看法多作任何解釋。」雪寺拉起她的手,取下她掌心中緊握的玫瑰花刺。
隨著玫瑰花瓣的片片掉落,麗子掌心的斑斑紅點傷口清晰可見。
「難道我這輩子終究只能是你名義上的妻子?!」麗子壓抑住內心的痛苦激動,顫著聲問。
她似乎恍然明白雪寺這種不輕易交心的冷酷男人,對待愛情的真正態度。
不輕易愛人的他,一旦愛上,便是一輩子的事情。任何外力和困擾,絕對無法改變他對心上人的真摯愛意。
即便老了、病了、死了,雪寺絕對會把對心上人的思念和愛意,一起帶到另一個世界,甚至是另一個輪迴中。
他的愛是偏激、固執且專制的。被他愛上的女人,該說是幸福還是不幸呢?!
即使不幸,麗子卻也很希望雪寺深愛的人就是自己。蓮見家的花瓶媳婦這角色,令她聽來就莫名恐懼和厭惡。她不要自己如此年輕的生命就此葬送在這花瓶角色中。
「別對我的愛情心存希望,這輩子我不可能愛上任何女人。」雪寺殘忍地表明。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麗子的心似乎被他的這句話很狠撕碎了。
「我母親愛上我父親所換來的下場,足以讓我明白,這世上沒有所謂永遠的愛情。」雪寺握起她冰冷的小手,輕輕地吻去她掌心上滲血的點點傷口。
「別再做這種傻事,你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哭鬧上吊的愚蠢女人。」雪寺冷冷地將她摟進懷中,輕言安撫著。
「雪寺……」傷心欲絕的麗子,此時卻又被他這溫柔的種種言行所迷惑。
這個性格極端冷酷、危險卻又細心敏感的男人,到底該如何才能引燃他的激情和真心?!
被雪寺喜愛的紫式白河又是如何看待雪寺?!白河本身是否也喜歡雪寺?!對於雪寺看待她的特殊情感,白河是否知曉?雪寺和白河兩人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情感究竟是真是假……
麗子的思緒還來不及自混亂中跳脫出來,雪寺的短暫擁抱隨即無情地結束。
「好好記住,只要你乖乖聽話,不過問插手蓮見家所有的一切,我相信你在蓮見家的生活,絕不會太痛苦。蓮見家的車子就停在門口,等一下自然有人護送你回去。」雪寺那安撫麗子的擁抱僅一瞬間,想說的話一說完,他立刻頭也不回地掉頭準備離開這座溫室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