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是……是死神……我看見他了……」這位操有濃厚京片子口音的中國男人,只剩下一口氣。
「死神?!誰是死神?」小笯皺著眉審視這男人身上的傷,槍傷和刀傷交錯,下手的人可真狠。
「他們抓走了谷小姐……」這男人說完吐出一口污血,接著便兩眼一瞪,斷氣了。
「人走了。」子薰替他覆眼,真不忍心見到這種場面。「我們先出去透透氣吧,這裡的空氣有礙健康。」子薰拉著小笯想盡快離開現場。
「等一等,我想先找草圖。」小笯甩開他的手,來到亂成一團的工作台前。
「小笯,都什麼時候了還找草圖。現在我們不曉得兇手究竟是誰,貿然留在這裡是很危險的,任大哥不也說過最近這地區有盜賊出沒,要我們多加小心。」子薰用衣服搗住鼻子,來到散著凌亂書籍、工程藍圖和血跡的工作台。
「兇手不會毫無目標的動手殺人,他們一定有特定的目的。有了!」小笯從桌上的一堆書籍中翻出一部手提電腦。「這些人應該有把工作進度和報告存在這電腦中,只要找到關鍵處,應該就可以知道是兇手以及對方做案動機。」她邊說邊打開電腦,開關打一開,頓時傻了眼。
「怎麼了?」子薰見她神情變色,連忙問道。
「所有資料全被消除。」小笯盯著電腦螢幕,不斷地輸入指令,試圖挽回一絲資料。
「不管如何,你把電腦帶走,我們立刻離開。」子薰二話不說,拖著小笯離開兇案現場。
好不容易離開臭氣熏天的營帳,子薰終於鬆了一口氣。天,只要再多待一秒鐘,他鐵定會氣絕而亡。
子薰忙著大口呼吸的同時,小笯一個人坐了下來,在烈日當空的礫區土地上抱著電腦發呆。
「小笯,想當人干也不是這種方法。」子薰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自知勸不動她,只好把衣服脫下來,替她和自己遮陽。
「我在想,這整件事情一定有蹊蹺。」她抱著電腦,一刻也不願意鬆手。
「死了這麼多人,當然不單純。要不要喝水?」子薰從背包中拿出礦泉水,遞給她。「對方將谷玲瓏帶走,顯然是有其意圖。只是不曉得那男人口中的死神是誰?或許是他受到太大驚嚇,所以把兇手當作索命死神,用死神這名字稱呼兇手還滿貼切的。」
「死神……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名號。」小笯仰頭喝著水,苦苦思索。以前她曾待過「鬼組」一陣子,鬼組是一個世界性的暗殺組織,當時在和負責招收新手幹部談入會細節時,曾經聽對方提過死神這個名稱,對方好像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道人物。該不會那男人口中的死神並不是明喻,而是兇手的名字……
「小笯,你到底還要想多久?既然找不到谷玲瓏,我們不如早一點回去。等見到任無怨後,再從長計議。」他不怕冷,但討厭熱,和小笯相反。
「我不回去,這件事情不把它弄清楚,我絕不回去。」小笯緊握拳頭下決心。
「你要留在這裡?」子薰可傷腦筋了,小笯的脾氣一扭起來,天下無人可擋。瞧她現在說得如此堅決,恐怕回家之日真的遙遙無期。唉,白梅和官哥鐵定會罵死他,尤其是官老闆。
「子薰,首先我們要弄部交通工具,我用無線電調部吉普車過來。」小笯邊說邊取出腰際的對講機。無線電對講機主要是和當地地陪聯絡用的,兩人在這裡往返所需,全靠這只機子。
「聯絡不上嗎?」見她頻道轉了半天,他倚身問。
「嗯,收不到任何訊號。」小笯點點頭,一遍又一遍地試著。
「不用試了,我們大概被耍了。」子薰莫可奈何地站起來,放眼望去,方圓幾公里內,沒有其他人煙存在。如果真想從這裡脫身,除了走路,就是動腦筋了。
「你是說我們被放鴿子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笯完全被搞迷糊了。
「總之先找到代步的交通工具再說,不然等天一暗,我們就要和這些屍體共度一晚了。」子薰邊說邊往營地走去。這個考古營地相當小,除了一個蒙古包外,就是臨時搭建成的工作布帳,開放式的帳內放了許多高科技的探勘儀器,除此之外,就是一部被破壞得相當嚴重的吉普車。
「子薰,這車子看就知道已經報銷了,你還想幹麼?」小笯對車子不內行,但眼前這部車輪胎全破了,車體也已經老舊不堪,看來谷玲瓏的研究經費並不寬裕,不然營區不會用這麼破舊的車子代步。
「修修看嘍,我可沒有力氣背著小胖豬走回日本營地。」說著子薰便脫去礙手的外套,捲起袖口,開始聚精會神地檢查車子來。
還好對方只掃射了兩個輪胎和車體外殼,車子內部的主要機體還能用,且備胎和修車用具都還好好地放在後車廂,以他的修車技術,想要修理好這輛破車應該沒問題。
「誰是小胖豬,大牛還當真要修車子呢。」一旁的小笯見子薰忙東忙西的,也沒興致去打擾他。她乖乖地坐在車旁堆置的木箱上,靜候子薰修好車。等待的空檔,她便試著轉動手中的對講機,反正等著也是無聊。
從她這個角度望去,可以看得清楚子薰修車的模樣。老實說,她有些意外,沒想到平常華服美食慣了的超級偶像竟然還會修車,而且還一副很內行的樣子,這一點倒是她以前所不知的。
午後的赤熱陽光曬著子薰,汗水潤濕了他的襯衫。小笯從未好好注意子薰的身材,現在仔細一看她才發現,原來子薰已經和多年前不同,他變得又高又壯,滿身肌肉在汗水透穿下看得異常清楚,身材已不可同日而語,如果把他這身衣服脫下來,不知會是怎樣的光景……上次雖闖入子薰的房間,但那次實在是太緊張了,根本沒瞧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