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曉天雖然可怕,但她想要的不是他的疼愛,反而是想獨佔他的目光……
好奇怪,她不明白,心為何跳得這麼快?
是英看朱煙同意地點了頭,有些開心,但看她臉紅如霞,忍不住擔心地問:「水是不是太熱了?小姐的臉好紅。」
朱煙低下頭,水面映出的臉龐果真紅似春桃,她連忙搖搖頭。「小煙覺得還好,可能只有一點點熱吧!」
「也洗得差不多了,是嬤嬤抱小姐起來?」
朱煙點了點頭,任是英動作,心裡打定了主意。
哼,她是不會准許霜曉天繼續討厭她的!
絕對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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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樹梢,良夜已深,通朗閣燈火通明,宮女們為洗浴過後神清氣爽的霜曉天引路。
遵了是嬤嬤的旨意,帶著他穿過前廳,推開金漆五花門,揭了瓔珞珠簾,在富麗堂皇的迷宮裡轉了幾彎,方來至公主寢宮。
雖已是春,但偌大的宮殿裡仍是煨著火盆,宜人暖香漫天蓋地,雕樑畫棟俱是皇家規格,繡著紋章的紅紗縵重重垂落,聚攏了暖氣,有如幻地仙境。
宮女們全立侍在縵外,霜曉天不耐地撫開縵子向內裡走去。
這片紅像沒有盡頭似的,甜香亦糾纏著男人,他面無表情地走著,驀然,眼前一片開闊。
金碧輝煌的殿裡立了無數宮燈,後方唯有一張華麗大床,加上一旁那張蘇式千拼妝台,十分雍容大度。
正被是英梳整青絲、卸了妝飾的素淨朱煙,一對靈巧如在說話的明眸,在鏡中和霜曉天交會。
霜曉天搭著件御寒的長袍,長髮不羈地披著,醒目而光耀,可是面冷眸更冷,硬是讓溫暖的閣裡降了些溫度。
朱煙肩頭一緊,是英便發覺霜曉天無聲無息地進來了,正要說話,未料霜曉天卻先開口。「出去。」
真放肆的男人!若不是念著他的醫術,依是英的豪俠性子,早將如此無禮之徒給打一頓趕出去了!但為了小姐著想……
是英慈愛地望著站了起來的朱煙那嬌嬌弱弱的模樣,問道:「小姐,真的不需要嬤嬤陪妳嗎?」
朱煙鼓起勇氣,點了點頭。
「等本宮傳喚,是嬤嬤再進來吧!」朱煙輕輕說道,語氣裡有些顫抖。
是英聞言,不好再說什麼,退出前和霜曉天錯身而過,瞟了他一眼。
「是某就在帳外,小姐有事叫喚,嬤嬤即刻便到。」說完給霜曉天聽的話,是英頭也不回地走了。
殿裡一個成年男人和一個小小少女面對面立著,空氣中瀰漫著極度尷尬的氣氛。朱煙瞄了一眼霜曉天,眼眸便難為情地低了下來,十隻小指絞著。
他今早說了,從今而後,他都要和她一起睡,而且不要旁人打擾……此時要能泰然自若,對從未和人共寢的她來說,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再加上,他真是個好看的男人,怎能不讓她心中有些煩惱?
霜曉天定定地瞪著朱煙,心情著實紛擾,許久未有的浮動,如翻天大浪,不能平靜。
她穿著淺紫單衣,孱弱地立著,不復高傲,一臉蒼白,唯一有生氣的是她的雙眼和過腰的烏絲。
這樣弱不禁風的小女孩,便是他的至仇?
他銀針一落便能要了她的小命,她連反抗都無能為力,折磨她、凌辱她都只隨他高興。
可要他一個大丈夫去欺負一個殘病弱小,他不屑為之!
四方神佛到底和他開了個什麼樣的玩笑?霜曉天銀牙一咬,不再理會朱煙,將一玉匣放在床頭,肩一抖,牙白袍子便掉至地面。
優美的長指再動,便將一身衣衫盡數解了,除了長褲之外,皆以他為中心散落一地。
男人揚首,伸出右手,要少女上前,彷彿他才是這屋子的主人。
朱煙原本還想吩咐幾句,先給個下馬威,可看到這一幕,腦子中煙花一爆,震得整個人都傻掉了。
看著少女張目結舌,霜曉天俊眸一沉,薄唇嘖了聲,邁步向她走來,停在她的面前,作勢要解她的單衣。
朱煙一驚,忙抓緊了衣襟。「大膽!你、你、你……你要做什麼?」忍不住口吃起來。
霜曉天一聽,又是冷冷一笑,不帶半分感情,動作卻快如流星,將輕盈少女一提,便丟上大床。
大床柔軟萬分,朱煙並未吃疼,她有些暗怒地坐起,床又是一搖,霜曉天已經跟著上來了,也不多言,趁她訝然之際,撕了她的單衣,拋在床下。
朱煙驚得說不出話來,揣著小兜兒忙要逃下床,卻被長臂攔身一抱給拖進被裡。
背後肚兜的繩結因被壓迫,磨得她不適,這時一隻大手繞過她的頸,按在她的心窩上,另一隻手不客氣地扣著她的腰,像禁錮只小動物般。
男人韌如皮革的膚觸,從朱煙光裸的背部傳來,很柔滑、很緊實,卻像拉緊的絲綢,隱隱帶著力量。
一股溫暖濕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根子,天呀!他在做什麼?
朱煙大氣快喘不過來,本來靈光的腦子,此時也如核桃糊全化成一片軟泥。
「你、你、你……」朱煙話不能成句,斷成一截一截。
霜曉天冷笑,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居然還有身為女性的心思?
「夜裡天地之氣不調,陽氣消、陰氣長,妳這破敗身子更是無用,又加上心律不整,時快時慢,萬一它忘了跳,妳小命便不保;還有,妳的體溫也不能自行控制,這樣僅是方便我隨時知道妳的狀況,好隨時診治。妳以前每次發病,只怕都是在晚上。」霜曉天隨口說道。
她的毒全藏在髓中,陰狠得很,聽是英提起的發病狀況,包含打擺子到昏迷、發燒高熱、寒冷疼痛種種病症,全是挑她何處不足,便從何處爆發:入夜之後三個時辰至陰至寒,她自然擋不住。
可惜,霜曉天難得好心的一番解釋,朱煙半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已經緊張得快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