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他眉一蹙。
「我笑自己實在太遲鈍了,竟然沒有發現你的真面目。」
「別說廢話了,我想你來不會是想把那丫頭交出來吧?」
「當然不會。」古灝月語氣沉穩地說。
「那你是來做什麼?」
「我是來跟你談條件的。」他挑高一眉,露出一抹狂肆冷笑,「義父,我要償還你的養育之恩,償還之後,我與你兩不相欠,今後我不必再聽你的命令行事。」
「哈哈!原來你心裡早有盤算。好,說出你的條件。」盧淵冷冷地回答,目光停在他不停淌著血的手臂上。
沒想到這小子韌性這麼強,即便受了重傷依舊面不改色的站在他面前說話,一點都不在乎它會不會讓他喪命。
「我這陣子為柳喻瑩出生入死,早已博得她的信任,如果我將一些重要文件數據偷來給你,那我們就扯平了。」
盧淵撇唇嗤笑,「如此一來,柳喻瑩那丫頭肯定會恨死你了,你還想回到她身邊嗎?」
「我沒打算回到她身邊。」古灝月勾起邪惡笑意,「天涯何處無芳草,她只是個單純的丫頭片子,一時玩玩可以,要我一輩子跟她綁在一起,那我可受不了。」
「原來你根本就……」
「對,或許是自小被你收養,多少感染了你的劣根性。事成之後還望義父給我一筆錢,讓我好過自己快樂優閒的生活。」古灝月瞇起雙眸望著他,逸出一絲讓盧淵膽戰的微笑,「你說這點要求會不會太過分?」
盧淵沉吟了一會兒才說:「哼,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不過……這麼做和把她交給我有何不同?」
「柳喻瑩脾氣很拗,你想來硬的,只怕會很費力,而且遺容易把消息走漏出去,但我的方法既輕鬆又不具危險,就看你的決定了。」古灝月故意裝成無所謂的模樣。
盧淵凝視著他,已被他說動了。「行,就這麼辦。需要我給你多少時間?」
「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夠嗎?」
「絕對夠。不過你要給我的那筆錢可得準備好,我要的不多,一億就行了。」
「你還真懂得獅子大開口!」盧淵語氣充滿嘲諷。
古灝月咧嘴一笑,「這跟你得到的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說的沒錯,盧淵笑開了嘴,「算你狠,就這麼決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古灝月扯開一抹笑痕,淡淡地丟下一句:「你多保重了,義父。」
這聲「義父」像是最後的告別,在古灝月那別具深意的笑容裡,化為一縷淡煙,將永不存在。
收回回憶,古灝月不禁輕吐口氣,如今想來,被喻瑩誤會他並不後悔,只要她安全,什麼都值得。
第九章
駱翔東發現古灝月居然什麼都沒告訴柳喻瑩,以至於兩人的關係到現在處在凝滯的僵局,沒半點進展。
身為他的好友,他怎能坐視不理,特地請來記者將部分消息放出去。
柳喻瑩從早報中看到報導,原來盧淵會被抓,完全是靠古灝月的幫忙,他為了得到盧淵的信任,不得不偽裝成無情漢、花心男,可到最後自己卻是一場空。
古灝月一知道駱翔東做了什麼事後,立刻衝到警局找他,狠狠臭罵了他一頓,「你最近很閒嗎?沒事把這種事公開做什麼?」
「我只是想幫你。」駱翔東大喊冤枉。
「不用。」古灝月眉頭皺得緊緊的,「如果真要說我早說了,何必經由媒體,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希望拿這種事來向喻瑩邀功,那感覺很差,只希望她能真心去瞭解我,即便得從頭開始我也無所謂!」
「你還真傻。」駱翔東搖搖頭,「如果她一輩子不原諒你呢?」
「我對自己有信心。」
「你……算了,就當我多事吧,你的事我以後再也不管了。」駱翔東看看手錶,「對不起,我還有案子得辦,晚點回來再繼續讓你罵吧。」
說完,駱翔東便和其它隊員離開警局。
古灝月歎了口氣,用力爬了爬頭髮,跟著離開,但他一走出辦公室,卻看見柳喻瑩站在角落看著她。
「妳……」他吃了一驚。
「我看見報紙,打你的手機卻沒回應,沒有辦法之下只好來這裡找駱警官,想這消息既是他放出去的,他應該有你的聯絡方式。」柳喻瑩垂下眼,小聲地說:「還有……剛剛你們的談話我全聽到了。」
他掏出手機,「該死,居然沒電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是想……想妳該瞭解我。」他尷尬一笑。
「如果我跟駱警官說的一樣,一輩子不原諒你呢?」她因為激動而雙肩輕顫。
「我……」
「那是因為你愛我不夠,根本不夠愛我,所以才不在乎我的想法嗎?」她捂著小臉,語氣頹喪地說。
「不是的。」古灝月用力將她拉進懷中,大聲道:「完全不是妳所想的那樣。我愛妳!就是因為我深愛著妳,所以希望妳也深愛我,寧可慢慢讓妳對我改觀,進而信任我,妳懂不懂?」
「我懂。」她激動地點點頭。
「只要妳懂,那就夠了。」他安慰一笑。
柳喻瑩看著他,「這陣子委屈你了。其實換個角度想,是我不夠懂你,如果懂你、相信你,就不會誤會你了,你怪我嗎?」
「傻瓜。」他笑著搖搖頭。
「灝月--」她緊緊抱住他,「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不但幫我找出仇人,還為我犧牲這麼多……真的謝謝你。」
柳喻瑩知道以當時的情況,他若不這麼做,她的處境會十分危險。而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卻什麼都不告訴她,能夠想像得到他當時有多難熬了。
「為了妳,這些不算委屈。」他說的是真心話。
「那……那上回你說要跟我在一起,還算話嗎?我……我真的好需要你、好想你。」她柔情萬千地說出愛語。
他感動得心都酥了,「一輩子都算數。」
柳喻瑩開心的笑了,羞赧又喜悅地說不出話來。